遂率领精骑为先锋,李积统率主力随后跟进。
李靖冒雪至阴山,遇突厥营帐千余,尽俘之以随军。
彼时颉利可汗见唐使前来抚慰,双方正在和谈,以为安然无事,未加戒备。
李靖派偏将苏定方率两百骑兵为前锋,在浓雾掩护下衔枚疾进,至颉利可汗牙帐七里才被发现。
苏定方长驱直入攻下了突厥颉利可汗的牙帐,颉利乘千里马西逃。李靖率大军跟进,突厥军溃散,被歼万余人,被俘男女十余万。
颉利可汗遭受突袭怒不可遏,认为唐军奸诈,一边遣使和谈一边却派兵偷袭,便想要抓住唐俭、安修仁杀掉以泄心头之恨,所幸唐俭见机不妙与安修仁躲入兵卒营帐,趁乱脱险。
史书之上,不过是“唐俭脱身得归”区区六个字,可对于唐俭来说这其中蕴藏着何等凶险?
由此,唐俭对李靖愤恨不已。
一直作壁上观的李积难得为李靖说句公道话:“莒国公心中有气,实乃寻常,但当时局势险恶,既然有了突袭颉利可汗牙帐之机会岂能轻易错过?莒国公埋怨吾等不守信义趁着和谈之际率军突袭,可信义也要适时而定,作为统率,要做的就是抓住转瞬即逝的机遇,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胜果。”
在当时他看的是整个天下,他心中所系的,是天下安危、国家荣辱、百姓福祉,个人的生死成败得失祸福,其实都算是小事情,哪怕为此赌上唐俭的区区性命,也赌上他李靖自己一生的名声。
他只要胜利,也只能胜利。
旁人纷纷颔首,予以认可。
马周也道:“彼时颉利可汗愿意和谈,不过是大败之后拖延时间试图积蓄力量、图谋东山再起而已,那个时候若我大唐只顾信义,则是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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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俭阴着脸,不再言语。
事实上大家都清楚,这件事说起来看似李靖有错,且这许多年来每每面对唐俭之诘难、斥骂,李靖唾面自干、从不还口,其中不仅有对于“诚信”的“信念之争”,对于无视唐军性命的愤怒,还有几分对于功勋得失的怨怼。
当时颉利可汗仓皇由云中向西逃窜,意图投奔吐谷浑国王慕容伏允或高昌国王麴文泰。
结果半路上部将大多叛逃,其子叠罗施也与他走散。不久,身边只剩下数十骑兵的颉利可汗迎头撞上了李道宗的大同军,一番激战后,唐将张宝相将颉利可汗擒获,东突厥由此覆灭。
经此一役,李靖声名赫赫、功勋盖世,注定名标青史。
而唐俭则仓皇狼狈、险死逃生。
反之,若当时李靖未曾率军偷袭,则唐俭大概率与颉利可汗和谈成功,这份功勋、荣耀则必然属于唐俭,结果功亏一篑、险些身死……
心中岂能不愤懑、痛恨?
李承乾摆了摆手,道:“莒国公之言有理,任何事情都要名正言顺,更何况是封建天下此等大事?封建之前,当诏令水师、伐师灭国,占据海外各处富庶膏腴之地,并入版图。”
这话说得堂皇大气、傲气昭昭,但此时之大唐的确有着这样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