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惠讨嫌却没有丝毫扭捏,正要开口,自家师父抢先一步,问向魏晋和魏长生:
“赤阳、赤春,你二人说。”
魏晋和魏长生这俩师兄弟心头苦笑,对视一眼,还是由年龄更长一些的魏晋开口:“掌门师伯,我等是见诸位长辈于轩辕峰传名争胜,有了结果,想着身边要用人,禀报了门里就星夜赶来了。”
钟紫言脸色一冷:“赤嶂、赤钧、赤岩、赤锋、赤渊、赤泉,你们也是如此?”
包不同、李陌方、朱明空、楚留仙、陶望参、陶沅鸣六人纷纷低头,声若蚊蝇:“是。”
那些辈分更小的,钟紫言懒得去问,环扫诸人,见他们一个个目光闪躲,最后问了一句:“既然敢集体前来,想必是沈宴和赤清子二人带的头吧?”
诸人都默不作声,钟紫言等了良久,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来了,明日听军中安排,一起作战便是。但此局危机重重,你等违抗山门法度规令擅自奔走前线,稍后各自去军法帐领十鞭断魂鞭。”
“另外,赤阳、赤春、赤钧、赤渊,你四人作为门中筑基一辈道法通达者,擅自纵涌师兄弟和元字辈弟子触犯门规,回宗后罚面壁思过五年,此番战事过程中如果护不好同门,就别回去了!”
被点到名的魏晋、魏长生、李陌方、陶望参四人不敢相视,只能齐齐应声:“是,弟子定会护好师兄弟们!”
钟紫言心头怒气稍消,摆手道:“去罢,赤清子,你留下。”
一干人面上虽然正色,但心头各自喜极,对比能早日赶来参战的爽感,受点皮肉苦、关关禁闭,算得了什么。
钟紫言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走出去,直叹他们好战,回想几十年前,自己与他们一般大,肩挑着门庭兴衰,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避免去争斗。
因为每次争斗,都得赔同门的命进去,他看着那一条条鲜活的命兑出去,他无力,他难受,他发誓要让将来的后辈不再需要卖命讨生活。
可时至今日,几十年过去了,大战来时,新成长起来的这些小家伙仍然不顾性命,徒呼奈何。
大帐中,师徒二人静默良久,惠讨嫌已经跪在了地上。
“可知为师恼在何处?”
“战时情况特殊,师父嫌我不尊令。”终于听到了问话,惠讨嫌颇有些不服气,将话说的熟练轻巧。
“错!我恼在你明知为师心思,仍敢冒头添乱。历年来门中陨命者,都如你这般不听调令,拉帮结派,擅自行动!”钟紫言将剑指前伸,直向自己这桀骜顽劣的大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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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两月前,时局难料,如今门中长辈争下不菲财业,正应该召集人手吃稳拿准,徒弟我早已筑基有成,必须乘势而用。”惠讨嫌转而回口,深切自信,极其笃定。
一瞬间,钟紫言顿住,他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自己这徒弟,已然筋骨矫健,样貌英武,身量比之自己还要高些许。
帐中再次陷入了静默,落针可闻。
良久后,钟紫言语气缓和,仍不愿意轻饶他: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独你一人筑基有成,能乘势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