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下,如一泓清水般的刀身,反射着森冷的杀意。
刀身上的玄然两字,透出隐隐暗红,宛如凝固的血迹。
我慢慢地笑了起来。
很好,很简单。
天亮后,熄了篝火,对着余烬撒了泡尿,我换上曹奇面孔,继续上路,就近寻了家汽车修配厂,向好心老板要了辆老式的212吉普车,挂上块假牌子,开了直奔西南。
这年头,普通人开车从京城到昆城,至少也得十天左右。
但我连续不眠不休地开下来,第三天傍晚,既抵达昆城。
当晚宿在昆城火车站前那家住过两回的小旅馆。
旅馆老板又换了老头。
没变的是招牌和他身下的躺椅。
昆城火车站前变化很大,无处不在的小地出溜不见了,摆铺子做局的老千不见了,茶水摊上摆阵迎相客的坐地小肩子马三也不见了。
环境空前的清静。
这是专项打击的成果。
正赶风头上,但凡不瞎的都会躲得远远的,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来。
每次类似的行动,总有倒霉蛋会被拉进去。
但没被拉进去的终归还是大多数。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站前广场这一带,依旧还是下九流江湖客的天地。
这是这个世界生存的规则。
风头再大,也不可能永远吹下去。
只要风停,躲风的江湖客们就会像顽强的杂草一般再度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重新把站前广场经营成他们熟悉的模样。
在风头上倒霉的未必就是真的自己倒霉。
但能躲过这风头的,多半是真靠脑子够灵光,能够提前闻到不一样的味儿。
就好像旅店新换的老头一样,他必定是身家清白,这样才能在各种风头下应急顶上来。
要是搁在以前,我少不得要露个相,试探一下这个新老头的底子成色。
但如今不同往日,我就什么都没做,只老老实实开房间休息,半夜有敲房门问用不用加褥子的,我只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