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还是不放心,忙给他剥好了的橙子。
酒后食橙,醒酒明目。
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苍山将酒壶里的酒换成了掺入清水。
但即使这样,在旁人的敬酒下,谢凌还是越喝越多,苍山做的那些根本无济于事。
酒过三巡后。
谢凌离开灯火通明的宴厅,还未来到恭房,便在路上扶着院子里一花盆,在墙根下吐了出来。
宴厅内丝竹声袅袅,酒香混着脂粉气从远处扑面而来。
谢凌的墙壁死死抠住杯壁,喉间翻涌的酒气灼烧着五脏六腑。
差不多将胃里的东西都吐空了后。
这才觉得好受些。
苍山忙去拿了杯水过来,给他喝。
眼见谢凌吐得直不起腰来,眼底猩红。
苍山便动了杀气:“那帮人分明是在给主子立威施压!”
偏生官大一级能压死人,上司敬酒,谢凌不得不喝。
谢凌喝了酒,又在原地缓了缓。
夜风灌进领口,惊起了一身凉意。
他一身白衣胜雪,如修如竹,他站在廊下,不知为何,竟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那么圆,那么亮。
苍山更觉心酸。
明明是元宵佳节,主子偏生在这里受气!
苍山又想起适才在宴席上看到的画面,每个官员都带上了一名妓女,左右皆揽着薄纱覆面的歌姬,这等作风,在长安简直闻所未闻。
他便跟主子说起了这件事。
谢凌看了一会天上的圆月,许久之后,才移开目光。
他淡淡道:“江南繁华之地,风月盛行,是以官场狎妓盛行,也见怪不怪。”
宴会上那些那些倚红偎翠的身影,令人作呕。
荒唐之程度,江南之地更有官员花费千两白银只为歌伎赎身。
朝廷虽有意打压这种风气,查禁秦淮河画舫,但奈何江南距离京城远,更是“禁下不禁上”。是以江南官场狎妓,已经成了贵人之间默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