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棺材本都掏空了,你得好好活着给我养老送终才行,不然你就是变成鬼了,我也要让你给我当鬼童工。”
于是她又继续苟延残喘。
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她要完成的事情是什么。
这也是她支撑到现在,必须醒过来的理由。
尽管她或许仍然什么也改变不了。
林岁摸索着找到自己手臂上的软肉。
她一向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因此她总是习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
“林岁!”
手腕被一把拽住。
林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看到了一双猩红的,冒着火的眼睛。
是鹿湘。
不,不止鹿湘。
还有棠溪、郁辞年、斯星燃、黎野……
如果要问她,在母亲、在老莫死后,为什么还要坚持活下来。
她只有一个答案。
因为他们。
……
林岁的高烧彻底退下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所有人都把医院当成了家。
曾说着,如果是她自己作死,就绝不会再管她的白胡子老中医,在她恢复清明的那一刻,就冲她阴阳怪气,冷言冷语。
“这有些小年轻啊,以为老头子我把她调养得和正常人无异,就真当自己命长,就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咯。”
林岁眼观鼻,鼻观心,连忙陪笑:“不敢不敢,老东西……不是,您老永远活在我心里。”
老中医:“……”真当他死了?
他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都快躺尸了,不就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老中医老归老,打游戏、冲浪样样不落,说话便总有股年轻味:“我有没有跟你耳提面命过,夏季是心脏病高发期?”
“你不当回事就算了,还敢往岛上钻?”
“再这样多来几次,你也甭治了,直接收拾收拾给自己选一块好墓地吧!”
林岁这下真心虚地不敢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