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队员踹开铁皮屋门,无人抵抗——现场只剩散落的工具和一个半掘开的地洞。
黄志诚蹲下身,用手电照进坑底,泥土中混杂着炭化织物碎片,还有一枚被踩进泥里的金属铭牌。
他戴上手套,轻轻拂去污渍。
“丙1733”。
编号冰冷而清晰。
“封存所有物证。”他下令,声音压得很低,“拍照、登记,原样带回。”
没人注意到,他在离开前,用私人手机拍下了铭牌特写,按下发送键,收件人只有一个:陈昌。
陈昌是在图书馆开门前等在门口的。
他拿到照片后立刻调出失踪名单数据库,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才敲下搜索指令。
当“赵达成”三个字跳出来时,他的呼吸滞了一瞬——这个编号本应属于第一批清场工人,却因“档案遗失”从未列入正式赔偿名单。
他翻出昨天整理的家属联络表,拨通了那个标注为“消防局值班室”的号码。
接电话的男人声音沙哑,起初坚决否认父亲与丙十七有关。
“我爸是病退的,肺癌。”他说,“别再打来了。”
陈昌没挂断,只轻声说:“我们找到了他的铭牌。编号丙1733,就在你父亲最后上班那天佩戴的工装夹克内侧缝线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怎么知道那个位置?”男人终于开口,嗓音颤抖。
陈昌闭上眼。“因为有人记得。”
当天下午,他站在一栋老旧唐楼的阁楼下,看着消防员赵志勇从一只蒙尘的皮箱里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混凝土块。
表面粗糙,边缘有明显凿痕。
“我六岁那年,我爸带回来的。”赵志勇说,“他说,这东西比命还重。要是哪天他不见了,就让我藏好。”
陈昌将样本送检,六小时后,实验室传来结果:混凝土核心嵌有一枚微型金属胶囊,经X光扫描,内部藏有缩微胶片。
冲洗还原后,是一张丙十七项目的原始设计图——图上明确标注:“须彻底清除原有桩基及附属结构”,并在地基下方画出一片密集的十字符号阵列。
坟区。
不是推测,是规划文件上的明文指令。
他们早知道下面埋着人。
深夜,阿玲正在便利店值晚班。
玻璃门外,城市灯火稀疏。
她低头整理货架,忽然听见收银台后的老式座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