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浑身剧震,双手死死抓着窗框,指甲抠进腐烂的木头里。
“我刚才去买了碗艇仔粥,热的。”黄志诚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下来趁热吃。顺便想想,你现在替的,到底是谁的命?”
十分钟后,陈国栋哆嗦着打开了卷帘门。
但他没等到吃粥的机会。
一辆黑色轿车急停在门口,余文慧推门下车。
她没带任何助理,手里只拿了一个公文包。
她看了黄志诚一眼,后者默默退到阴影里,点了一支烟。
“我是你的法律援助律师。”余文慧走进充满霉味的钟表铺,把一张泛黄的照片推到那张满是灰尘的玻璃柜台上。
照片上,年轻的陈国栋拄着拐杖,怀里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背景是丙十七那个刚刚搭起架子的工棚。
照片背面有一行稚嫩的铅笔字:爸爸别怕黑。
“这是在你儿子当年的书包夹层里找到的。”余文慧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结案的事实,“周慕云告诉你儿子走丢了,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去治腿。其实那天,他在现场看着那一车水泥倒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嚎叫撕裂了油麻地的夜空。
陈国栋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手疯狂地锤击着水泥地,哪怕拳头血肉模糊也不停下。
那种痛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被欺骗了整整十年的荒谬感。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签字。”余文慧把一份《自愿陈述书》和一支笔扔在他面前,“签了字,警队会保护你。不签,今晚你就会变成周慕云的替死鬼,连名字都留不下。”
陈国栋抓起笔,手抖得像筛糠,但还是歪歪扭扭地写下了那个被他抛弃了的名字。
“2001年……他在澳门……”陈国栋一边哭一边喘息,“他看着我的脸被刀割开,笑着对我说:‘国栋,你活一天,我就算没死。万一哪天出事了,你就是我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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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几公里外的商务车里,飞全摘下耳机,看向李俊。
“俊哥,录下来了。这老小子全招了。”
李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透出一股更深的寒意。
“动手吧。”
“在这里?”飞全一愣,“现在警察和律师都在……”
“就是因为都在。”李俊按下车窗,夜风灌进来,“烧了那间铺子。火别太大,烧掉家具就行,但烟要大,大到让全港岛的记者都能看见。”
飞全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油麻地那间钟表铺的二楼突然窜出火苗,浓烟滚滚而起。
警笛声、消防车的呼啸声瞬间响彻街区。
第二天清晨,全港报纸的头条出奇一致:《替身自首前遭灭口?周氏黑幕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