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闻言立马道:“虽然草民同对方有生意往来,但从来在商言商,未曾做过对不起幽州府和大乾的事情。”
郑颢没有说信不信他,只道:“良马为军中所需,本官一介文官要来何用?”
良马为郑颢急需,私养军队不仅需要士兵兵器,还需要良马,可前者易得后者难寻。
青年知府很是能沉得住气,宋衡看不透他的想法。
宋家踩在悬崖边上,是好是坏为青年知府一念之间,宋衡沉声开口:“草民斗胆向大人进言。”
见对方没有阻止,宋衡垂眸继续道:“大人不仅为幽州府知府,亦为镇北军监军,赴任多日,却未曾有机会插手军中事务,如若引进良马,必定能在军中赢得一席之地。”
说出此话,亦是宋衡昨夜在书房静坐许久的结果,如若遇见心胸狭窄者,他此举必定为对方记恨,但他所面对的是青年知府,宋衡决心尝试,为自己和宋家拼出一条重生之路。
郑颢开口:“此等想法不过是你妄自揣测,镇北侯为镇北军主帅,军中上下纪律分明,令行禁止,本官何必多插一手。”
说着不与他浪费口舌,青年知府却没有与他直言的打算,宋衡知道自己不露出底牌,对方不会让他们宋家继续作为幽州府领头商贾。
他语气郑重朝郑知府道:“大人身为监军代天子监管镇北军,迟迟无法掌管军务,怕是难以向上交代。”
“宋家已掌握育马饲马良法,马场中所育幼马皆是良种,必定能助大人与镇北侯分庭抗礼掌握军权。”
屋内寂静,宋衡能听见屋外官吏不断行走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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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上首青年知府才开口,语气徐徐:“宋家为商多年,虽犯下贪图粮种之错,却知错能改加以弥补,念宋家多年济困救贫乐善好施,本官不忍追究,若有再犯必定重罚。”
宋衡凝住气息才没有让自己重重呼出,他拱手作揖,深深弯腰:“大人英明。”
宋衡离开不久,万通判走进屋子。
他朝郑颢行礼,经历此番变故,万通判苍老许多:“下官见过郑大人。”
郑颢低眸看向他,没有丝毫留情道:“时至今日,白黄几家胆大妄为欺男霸女,亦不将官府放在眼里,与万大人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没有辨认,万通判认命:“下官亵渎职责,纵使白黄几家犯下无数过错,还请郑大人责罚。”
郑颢淡淡道:“你为通判,本官罚不了你,本官已将你这些年来所做之事禀明陛下,陛下已降下处罚。”
青年知府伸手一推,将奏折放在万通判面前。
万通判上前几步,垂首拿起奏折,他腰背弯下,显得愈发沧桑佝偻了。
他打开奏折,看着纸面上陛下对他的斥责,目光游移到奏折后面杖责二十罚俸三年,留职考校的处罚,万通判眼睛微动,骤然抬头看向坐在桌案后的青年知府。
“郑大人,这······”
郑颢:“本官说过,会如实将你这些年做过的事情禀明陛下,既包括你为官软弱纵容白黄几家嚣张放肆,亦包括你尽心尽力处理政务,督促百姓开垦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