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萤桉:“嘿,要不是松年听他那堂兄提了一句,我们都不知道你竟然已经回京了。你这人真是,回京也不说一声,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你兄弟了?”
顾元熙:“你倒是说过你今年要进京述职,我以为你会早早就进京。结果都腊月了,也没见你踪影。你说说那岭南府到底有什么好,你怎么就不舍得离开那界快些回京呢?”
周枕书倒是没絮叨什么,只递了一杯热茶给陈宴洲,“先喝点茶润润口。”
陈宴洲今天喝了一肚子茶,早不渴了。他将茶水接过来,放在身前的矮几上,随即看向陈松年。
陈松年容长脸,面容清瘦,为人沉默,看起来寡言木讷。
但那是外人看来。
实际上这人外冷内热,自从有一次陈宴洲为他打抱不平后,他就主动接近,并与陈宴洲成了好友。
他和陈宴洲还勉强算是拐着弯的姻亲。
这个弯在哪儿拐的?
陈宴洲娶了长安候府的三姑娘林淑清,陈松年的堂兄,也就是昌顺伯府的世子,娶了林淑清的长姐林淑玉。如此,说两人是拐着弯的亲戚,一点也没错。
另提一句,昌顺伯和昌武侯早年也是一个祖宗。老祖宗随着开国太祖打天下,儿子们也不是孬种,另挣下一份前程来,也就是后来的昌武伯府。
只是,时过境迁,当时的昌顺侯府成了昌顺伯,反倒是昌武伯,成了昌武侯。
虽两家际遇不同,但到底是同一个老祖宗。京城里这样一家挣下两个爵位的,可就他们一家。
如此,虽地位颠倒过来,两家依旧走的很近。
……
陈宴洲从刘萤桉口中得知,他回京的消息,是陈松年听堂兄说来的,就晓得林淑清此番回娘家,应该闹出的动静不小。若不然,也不至于惊动了她已经出嫁的大姐,继而闹的昌武侯府都听说了一点风雨。
陈宴洲问陈松年说,“还知道别的么?”
“别的什么?”陈松年嗓音比常人更低一些。加上他一贯都是冷色,为人也沉默寡言,这几个要素一搭配,就显得他有些阴沉沉的,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感觉。
陈松年与陈宴洲道:“我堂兄只是顺口一说,别的倒是没有提及。”
两人的对话听在其余三人耳中,有些莫名其妙。但都不是庸人,稍微一琢磨,也就琢磨出些道道来。
顾元熙和周枕书都蹙起眉头,倒是刘萤桉,激动的我曹一声,“啥意思啊二爷,意思是你才回家,你媳妇就和你闹矛盾,回娘家哭诉去了?”
说起这句“二爷”,还是以往刘萤桉调侃陈宴洲时叫的。
那时候陈宴洲高中状元,刘萤桉呢,至今都在家里混吃混喝,不是狂拍他娘的马屁,就是彩衣娱亲逗的他祖母前仰后合。虽说都是好事儿,但都不是正经事儿。对比陈宴洲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他就更不起来。
刘萤桉的生父,也就是现任武安侯看不上自家儿子整天嬉皮笑脸的模样,就损他说,“不求你考中状元,但凡你能给你爹考个秀才回来,你爹都高兴的给祖宗多上几炷香。”
刘萤桉当时是这么回他爹的,“咱祖上往上数三代,就没有不会用刀枪的,至于识字的,爹,是我祖父识字,还是我曾祖、高祖、天祖他们识字?一家子没一个文化人,还想让我给你们考秀才,爹你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武安侯当时被气的,直接拎起棍子要教训不孝子。偏刘萤桉还不怕,还在叫嚣,“要想我考中秀才,您得提前给我换个祖宗。”
武安侯说,“我给你换个爹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