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些羞于启齿:“。。。您走过去了,自会有人招待您,您的酒钱、菜钱和嫖。。。我都可以帮您付。。。”
铭记于心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交谈不过三个来回,这张脸却已面目全非。
被这个女人内在的愚蠢,全部撕碎!
崔玉郎瞬时觉得胸闷气短,胸腔好似塌陷了极大一块下去,将心肺挤压成拳头大小,再无法支撑他顺畅地呼吸:是她吗?怎么可能是她?眼前的女人长着与她相似的五官,眼眸中却闪烁着待宰羊羔一样顺从懦弱的微光,再无斗士那般蓬勃的生机和愤怒。。。
崔玉郎只觉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如同信仰崩塌。
不是她。
她不会卑躬屈膝地求饶。
她还在求饶。
她一边向后退,一边眨巴着狭长上挑的泪眼,苦苦地哀求他——“别伤害我,求您了,别伤害我们。”
甚至,愚蠢地向他提出“去青楼”的建议。
蠢钝如猪,却又低贱得像条雨夜里快要被打死的狗。
哀求有用吗?
哀求有用吗!?
没有的!
哀求阻止不了棍棒,阻止不了漫山遍野的火,更阻止不了恶意和伤害!
这不是她。
只是相貌像她。
却不是她。
想通这一点,崔玉郎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好似挽回刚才怒吼的失态一般,低头理了理丝毫不乱的衣摆,再看向山月,眼眸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这张脸,不该长在这种女人身上。
崔玉郎微微侧首,语声淡然轻缓,向一旁的车夫开口:“杀了她们。——做干净些。”
这张脸,不能被用于服侍那条疯狗。
薛枭不配。
言罢,便敛袖掩鼻,神色淡漠地背身朝后走远去——他不爱看这些个喊打喊杀的场面,叫人慑得慌。
车夫得令,埋头朝前走,步履随意敷衍: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随手掐死,像掐死两只蚂蚁。
其中一个侍女打扮的女人“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哭声尖锐,像打刹,闹得人两耳“嗡嗡”发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