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忠嗣说话的兴致不高,元载便推辞说公务繁忙,找了个借口回东宫复命,王韫秀则留在娘家吃饭。
王忠嗣在晋国公府里一连歇了三四天。
这几日,府门前的车马流水就没断过。
京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亲朋故旧,听闻他抱病回京,都纷纷前来探望。
一时间,晋国公府门庭若市,收到的各色名贵药材和滋补品堆满了库房。
王忠嗣假装出病恹恹的样子,迎来送往,应酬着各路人马。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有真心关切自己身体的,有来赴炎趋势攀高枝的,还有一些是来刺探虚实的。
他一概笑脸相迎,言谈间只说家长里短,任何关于政治的话题,一概不提。
到了第四天,登门的宾客明显少了下去。
王忠嗣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有些刺眼的日光,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回京已经快四天了,再不去面圣请安,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他唤来管家,吩咐道:“备车,我要进宫。”
管家有些担忧:“阿郎,您的身子?”
“无妨。”王忠嗣摆了摆手,“速去备车。”
“喏!”
管家领命而去。
王忠嗣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药丸,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这药丸是他早就备下的,对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能让人的气色在短时间内变差,脉象也更显虚浮,在服药后的半天内会看起来病恹恹的,精神萎靡。
晌午过后,正是暑气最盛的时候,一辆朴素的马车从晋国公府驶出,慢悠悠地朝着太极宫的方向行去。
马车行至承天门外,王忠嗣在亲兵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马车,守门的禁军验明正身后,立刻有当值的内侍飞奔入宫通禀。
“禀报公公,晋国公王忠嗣求见!”小黄门禀报道。
在两仪殿外当值的林宝玉得报,立刻入内向天子禀奏:“启奏陛下,晋国公王忠嗣正在承天门外求见。”
李瑛正在批阅来自安西都护府的奏折,闻言放下朱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呵呵……王忠嗣终于肯来了?”李瑛站起身,踱了两步,吩咐道,“带他到大殿来见朕,不必来书房。”
吉小庆闻言微微一怔,正殿是举行特殊仪式的地方,皇帝日常处理政务、接见大臣都是在作为书房的偏殿,在正殿单独召见一位臣子,这规格可就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