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是不知道,这老匹夫实在该死,炮烙车裂,千刀万剐再鞭尸!”
越说越来气,侯杰绞尽脑汁说出几例酷刑,又豁然起身,指向牢房方向,咬牙切齿而怒斥:
“多年来,异族曾几次叩关攻城,烧杀抢掠。
哪次都是这家伙奴颜婢膝,强令府兵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眼睁睁看着城外百姓被屠戮,田舍被焚毁,却连一箭都不敢发!
还美其名曰,巴人凶残,不可阻挡。
区区贱民,又如何比得上本官一根毫毛!”
说话间,侯杰胸膛剧烈起伏,额上青筋暴跳,已然是怒到了极点:
“还有现在污蔑二郎的那些流言,你以为是如何传得沸沸扬扬的?
还不是这老货在背后推波助澜!
暗地里给世家通风报信,又纵容手下散布谣言。
是巴不得咱们站不住脚,灰溜溜的从巴州离开,好让他继续给世家当鹰犬!”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侯杰一脚踹在身后矮凳,凳子倒地一声脆响,压不住他的痛心疾首。
事到如今,侯杰才总算弄明白,巴人是如何确定了他们行踪。
好巧不巧的赶在众人前来采药那天。
“若不是当初二郎遇险,某先入为主的看他不顺眼,暗中遣人盯梢。。。
只怕时至今日,咱们仍被蒙在鼓里,等着被他卖了还要感恩戴德!”
听到这里,李斯文摩挲茶盏的动作一顿,长长叹了声,心底总算了然。
侯杰、薛礼、裴行俭三人初来巴州,为何如此顺利的独揽大权,却无一人胆敢置喙。
原来是因为连巴州刺史都被当场拿下。
这老刺史,本就是陆家推到台前的傀儡,上行下效,当地官吏自然亲世家而远朝廷。
但如今事发落马,其他官吏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
哪个有胆子敢跳出来反对?
薛礼家仆身份一查便知,裴行俭也只是河东裴氏的旁支子弟。
在这些自诩清高的本地官吏眼中,或许不值一提。
但侯杰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公之后,更是太子发小,身份尊贵,前途无量。
真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官吏敢替刺史伸冤。。。
李斯文暗自思忖着——
堂下何人,何故状告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