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一眼看透赌客的实力有多大,有谁是想趁机浑水摸鱼捞一把的人。
荷官,就是专门负责在赌桌上给人发牌的人。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规范,行云流水。显得公正透明。
他们给赌客传递了一种信任感,一种人生靠运气的悲天悯人情怀。
其实,赌桌上的赌客,生死都在荷官掌握之中。
众目睽睽之下,荷官能任意变换他想要发出来的牌。以至于无数被输得倾家荡产的人,只是一味责怪自己手气、运气不好,祖宗没有保佑自己。而完全不会知道,从他们进入赌场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掌握在了荷官手里。
三伢子在澳岛赌场赚到了第一桶金。
三年后,三伢子回香河省亲。
三伢子回来,当即引起轰动。三年音讯全无的他,老家人都以为他死在了他乡,不曾想三伢子却风风光光回来了。
回乡来的三伢子,出手非常阔绰。只要年满六十周岁的,他都会封上一个六百元的大红包。若是小时旧友来访,三伢子甩手就是一条“和天下”的烟。
他在老家,赢得了交口称赞。
回乡一趟,让三伢子深切地感悟到,原来全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钱就是护身符,是地位,是尊敬,是可以横扫一切的力量。
他从老人的赞赏目光里,从年轻人羡慕的眼光里,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被人尊敬的滋味。
那时候他就知道,人一辈子不能没有钱!
三伢子在澳岛最终混不下去,缘于两件事。
一件事,三伢子在赌场混熟之后,凭着他的高超技能,他很快成为头牌荷官。许多赌客慕名而来他的赌桌。因为,他是澳岛第一个赢得赌客认可的最公正的荷官。
三伢子公正吗?当然不公正。他所有的发牌,都必须按照背后老板的交代来做。他可以让一个赌客绝处逢生,也能让一个春风得意的赌客瞬间掉进深渊。
到底说,三伢子多少还是一个心存善良的人。
他记得有年一位大陆过去的赌客,蓬头垢面地坐在他的赌桌边。
赌客身边,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两个人神情慌乱,还没开赌,整个人便显得比谁都要紧张。
特别是怀有身孕的女人,一双手紧紧扣在丈夫的椅背上,以至于她瘦弱的手背上,条条青筋就像蚯蚓一样盘结。
他们的筹码并不多。三伢子用眼角的余光就能判断出来,他们全部的身家应该就是男人手里紧紧揣着的三千块筹码。
本来,持这种小额的筹码赌客,是没资格上三伢子的赌桌的。三伢子主持的是万元桌。顾名思义,每一局的下注,都不能低于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