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颐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恐,逐渐转为了然,最后化作了一片狠厉的决绝。
片刻之后,贺远直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按我说的办,保你无虞。”
“是!多谢贺专员救命之恩!”
程慕颐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重获新生,随即整理了一下早已褶皱不堪的衣衫,眼神坚定的走出了房间。
待他离开,贺远才对着门外淡淡吩咐道:“把张国焘带进来。”
……
片刻后,房门再次打开。
与程慕颐的狼狈不堪截然不同,张国焘虽然也一脸疲惫,但走进来的步伐却依旧沉稳。
他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并未因阶下之囚的身份而有丝毫减弱。
当看到屋内好整以暇坐着的贺远时,他脸上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张国焘甚至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径直走到墙角的脸盆架前,自顾自的捧起冷水洗了把脸。
用毛巾擦干,并叠好挂回去后,他这才慢条斯理的,在贺远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贺专员,倒是麻烦你了。”
张国焘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倒更像是一位长官在慰问辛苦的下属。
“不过,此地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还请贺专员尽快与胡司令沟通,让我们特训班的人都出去。”
“张先生说得是。”
贺远闻言,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食盒,推了过去。
“不过眼下天色已晚,张先生还是先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随即,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只是这放人……恐怕很难办。”
“而且,不止是学员们,就连张先生您……眼下,恐怕也还不能离开。”
张国焘正要去拿食盒的手在半空中猛的一顿,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了一丝锐利的寒光,眉头也随之紧紧皱起。
“贺专员,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点误会,难道到现在还没解开么?”
不等贺远回答,张国焘便靠在了椅背上,再次拿出了他那套施压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