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把眼泪,声音颤抖道:“司令,贺专员!其实……其实卑职早就怀疑那张国焘有问题了!”
“只是……只是他身份特殊,又是代老板面前的红人,卑职……卑职官小位卑,实在是不敢声张啊!”
听到这话,贺远与胡宗南对视了一眼。
胡宗南对着贺远微微颔首,示意他来审问。
“程站长。”贺远上前一步,声音沉稳。
“你既早有怀疑,那便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吧。”
“是!”
程慕颐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与“后怕”,开始了他那早已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的证词。
“大概在半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张国焘又一次彻夜未归。卑职担心出事,便派了两个最信得过的弟兄,悄悄跟了上去。”
“结果……结果您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程慕颐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一件极其恐怖的往事。
“他们看到,张国焘并没有去那迎春楼,而是鬼鬼祟祟地进了一家米铺!”
“在里面……他在里面跟两个穿着和服,一看就是日本人的家伙,密谈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程慕颐越说越激动,仿佛身临其境。
“卑职当时听到汇报,吓得魂都快没了!”
“可……可我还是不敢声张,只能暗中加派人手,继续监视!”
“而今天上午,那个姓黄的汉奸登门送礼时,我手下人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那天晚上,陪在那两个日本人身边的跟班!!”
程慕颐这番声情并茂的“血泪控诉”,配合着他那副惊恐万状的神情,显得无比真实可信。
胡宗南听得脸色愈发阴沉,握着配枪的手,青筋毕露。
贺远却在此刻适时的站了出来,为这出戏添上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笔。
“胡司令,程站长。”
他将那袋从杂物间暗道里搜出的关东米放到了桌上。
“和鬼子关系密切的青楼,与鬼子勾结的汉奸米商,只有关东军才能搞到的特供大米……”
贺远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袋大米上,声音冰冷。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完美地串联到了一起。”
“这桩通敌叛国的大案,罪魁祸首是谁,已经是……昭然若揭!”
贺远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此事,乃是原红党高级叛徒张国焘,利欲熏心,二次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