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来历不明,重伤濒死的陌生人突然加入,足以打破这支小商队原有的平静。
一名年轻的护卫凑到阿明身边,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问道。
“阿明哥,那人真没问题?我看他伤得邪乎,不像一般人能弄出来的……”
阿明目光盯着跳动的篝火,火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只有身边人能听见。
“不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只管保护好小姐,小姐既然决定了,我们遵从便是。”
“盯紧点,别让他靠近车马和重要货物。”
“……”
年轻护卫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些促狭又担忧的神色,声音压得更低。
“阿明哥,我刚才好像看见,阮小姐脸挺红的,跟那小子说话时态度也不对,他俩不会……”
阿明的侧脸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握着刀柄的手突兀用力。
但仅仅一瞬,他便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面容,眼神却冷了几分。
“小姐的事,不是我们该过问的,守好你的夜。”
他打断年轻护卫的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年轻护卫脖子一缩,讪讪地闭上了嘴,退到一旁。
阿明的目光,越过跳跃的火光,落在远处草垫上那道静静躺卧,仿佛已经沉睡的少年身影上,许久未曾移开。
……
山林间的夜晚,在篝火的哔剥声和断续的虫鸣中缓缓流逝。
天际刚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林间还弥漫着清冷的晨雾与草木湿润的气息,营地便已有了动静。
商队伙计们开始默默收拾行装,熄灭篝火,给马匹套上鞍鞯。
护卫们则早已起身,警惕地巡视着周围林地。
宁凡也早已醒来。
或者说,他根本未曾深眠。
重伤之下,身体的痛苦和本能的警觉让他始终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浅息状态。
经过一晚的修养,宁凡现在活动身体,基本上不会有剧痛了。
就在他挣扎着坐起身时。
马车厢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