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下午,从衙门出来后,刀疤刘三人互相搀扶着,几乎是挪回到了南城一处破败的落脚点。
衙门那二十杀威棒,结结实实,打得他们皮开肉绽,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破屋里弥漫着霉味、汗臭和劣质金疮药的气味。
“嘶!大哥,这回可真是栽了!”
瘦猴瘫在草席上,揉着几乎被张仕诚门闩戳断的肋骨,倒抽着凉气。
胖头鱼也是一脸苦相,脸上青紫交错,哼哼唧唧:“那帮天杀的小崽子,下手也太黑了!还有衙门的板子,张富贵给的那点钱,连买药都不够!”
刀疤刘坐在唯一的破木凳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脸上的疤痕因疼痛而扭曲,更显狰狞。
他摸了摸怀里那几块张富贵事后派人送来,名为汤药费实则封口的碎银子,心里又是憋屈又是愤恨。
横行市井多年,欺负惯了老实人,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妈的,王家,李家!这帮有钱有势的狗杂种!”
他从牙缝里挤出骂声,拳头攥得咯咯响。
“大哥,这口气难道就这么算了?”瘦猴不甘心地问。
“算了?”
刀疤刘猛地一拍破桌,震得空酒碗跳了一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还有张富贵那个老王八,要不是他情报不准,咱们能撞铁板上?”
胖头鱼怯怯道:“可他们势大,咱们惹不起啊。再去招惹,怕是小命不保。”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和痛呼声。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被轻轻叩响。
三人顿时警觉。刀疤刘使了个眼色,胖头鱼忍着疼挪到门边,压低声音:“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张掌柜让小的给三位好汉捎句话。”
是张富贵的人!
刀疤刘眼神一凛,示意开门。
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伙计闪身进来,迅速关上门。
他看了眼三人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随即堆起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个略显沉甸甸的小布袋,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