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董裕安和陶罐一样,手里都捏着他的把柄。
若是真把这两人逼急了鱼死网破,到时候谁都讨不到好。
这也是他一直投鼠忌器的原因。
徐青玉接过话头:“我知道东家的顾虑。可凡事有一不可有二。董裕安仗着这一点,一直暗中给咱们使绊子怎么办?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周贤点头,虚心受教:“你说得是。”
可随即又犯愁:“但咱们又不能把他们两个杀了灭口……”
“总会有办法的。”卢柳这时也顾不上面子和尊严,下意识看向徐青玉,“丫头,你向来鬼主意多,你想想办法吧。”
他们三人如今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徐青玉沉吟片刻,缓缓道:“东家投鼠忌器,不敢撕破脸。可说起来这件事东家是无妄之灾,而他们两人却是故意为之。若真闹到公堂上,东家的罪责肯定比他们轻。”
周贤连忙摇头:“这件事绝不能闹到公堂之上!”
徐青玉点头:“东家投鼠忌器,他们二人其实更害怕。”
这话让周贤和卢柳频频点头。
正如她所说,这事按大小来判——
若周贤和卢柳被判流放,那董裕安和陶罐至少得落个砍头的下场。
徐青玉冷冷一笑:“董裕安老来得子,陶罐又贪生怕死。这两个人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绝不会为了跟东家作对真去报官。”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如这样——”
说着,她招招手,让两人靠近,在他们耳边低语一番。
周贤的眼睛越听越亮,连连点头。
卢柳也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就这么办!”周贤拍板。
当日下午,那位姓李的李掌柜便找到了他和周贤两个人,关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的话。
出来时,李掌柜还和徐青玉打了个照面。
徐青玉想着,这位应该就是上午大闹罗记绸缎庄的那位“掌事”了,她也连忙回礼,目送那人消失在巷子尽头。
而西城的码头边,一处民舍临水而建。
那位姓陈的寡妇却着急忙慌地跑回家——她早上带着孩子出去买菜,中午却一个人慌里慌张地冲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