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霈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地方一般人可能不知道,那率宾府可是以前渤海国设立的十五个府之一,虽然现在渤海国早就没了,但这座城还在。从率宾府直接穿过日本海,正是从咱们这北方直达日本的一条重要航线。早在唐朝开元二十一年的时候,日本派来的遣唐使就是从这条海路回国的。
不过自从大宋开国以来,北方就一直打仗,没消停过。大金建国也才几十年,靠着士兵能打,把辽国赶跑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精力去搞什么海运、造大海船、开发海上贸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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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近百年来,所有要去日本做生意的人,都是南下从大宋的明州出发,走大洋路,乘风而行,走这条海路七天就能到日本的博多。
这速度听来虽快,可如今熊霈等人远在北地腹心的黄龙府。若大军先南下行至明州,再转海路赴日,不仅路途迂回,即便耗时十余日赶到明州,也未必能赶上季风。反之若从率宾府直发日本,海上行程不过五日,陆上行军时间亦将大幅缩短。
原本熊霈刚才还想着该如何向自家贤爷进言,让大军走这条百年未通的海路,不曾想自家贤爷竟然抢先一步说了出来,惹得这位三眼鲲鹏上下打量赵斌许久,最后还是赵斌耐不住性子出言问道:“禅师,可是此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不敢,贤爷所定行军之路,便捷快速,只是,只是霈有些惊诧,贤爷竟然如此精通海事。”
“哈哈哈,别的事没怎么费心学过,不过征讨倭国一事却早有谋划,预案已久。”
“哦?不知贤爷和那弹丸小国有何仇怨?”
“不可说,不可说,禅师若是有心,斩轮之时,地上再多挖两锹就是了。”
熊霈一听这话,面色一肃,沉吟片刻后轻声道:“贤爷,火攻、瘟疫,水淹、毒杀,皆可?”
“百不存一,禅师你便算立不世之功,若让岛上生机断绝,禅师便是千古名臣!孤效太祖之故,赐你熊家丹书铁券,永享钱氏之荣!”
熊霈一听赵斌这话,当下浑身激动的拜倒在地,“臣定不辱命!”
赵斌见此微微点头,当下专心赏玩起七曲连塘的风景来,至于熊霈那边稍后自有正式军令传到。
而另一边北伐大军的忙碌却是持续了整整整一个月之久,这百万北伐大军、连绵数百里的营盘,才总算收拾出了个眉目。
营内众将聚在昔日的中军大帐前,看着已然空荡荡的营地,也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个月的各样军务可真让众人劳心费力,只觉得比沙场冲杀三日还累。
光是清点缴获的物资,就足足花了五天。
那黄龙府内缴获的粮草堆得跟小山似的,粮秣官带着手下人日夜不停地称重、登记、装车,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乱响,最后愣是装满了三千多辆大车。
还有那些从敌人手里抢来的战马,几万匹聚在一起,光是喂养、防疫、分派人手照看,就将军中马监的嗓子都喊哑了。
更别提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械了,拆解、装箱、上油,为了拉走那几十尊巨大的抛石机,几乎把后勤营的犍牛都给累趴下了。
处理俘虏更是件头疼的事儿。
兀术一招全民皆兵,以至于黄龙城破之后所有人都要归入战俘之列,如此一来俘虏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为了能妥善安置这些人,各军的参军们拿着清点出来的名册,一个个核对而过,把普通百姓,昔年老兵,军中宿将一一区分开来,还要一一审问过往所犯之错。
过错轻的降卒脸上刺了字,准备押送回大宋服徭役,干苦力,毕竟大战之后必有大治。至于那些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各个手上都有大宋子民的性命,对于这些人赵斌也没留半分情面,一个斩字便送他们了却残生。
另外还金兀术惦念日久的八千多完颜部众,虽说皇城司将他们的踪迹一一寻到,可是这些人毕竟是完颜部的人,总有几分血性在,一番抓捕下折损了三千多人,押来黄龙府的便只剩下五千之众了,现在都统一押在营中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