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许愿,日子若永远停在那一刻,该多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家,更没有想过现在跟着船队到处远洋。
“我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永远都能陪着母亲。
“直到,她去世。”
说到这,林昭停顿了一下,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
“她生病的那年,正好是我十岁的时候。
“那年的冬天,是她最后的一段日子。
“当时她已经瘦得脱了形,却还是握着我的手,安慰我。
“她说,昭儿,这世上有许多事,强求不来,也更改不得。你得学会…慢慢接受。
“我看得出来,她很想让我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我便撒谎了。
“我使劲点头,说,孩儿明白。
“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明白。
“不仅不明白——我打心底里,就未曾认过这个理。
“一件事若拼了命、用尽法子都改不了,那只是还不够拼命,法子还没用尽。
“我那时太小。
“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没用的眼泪。
“可现在——
“现在我手中有刀,脚下有船,眼前有路,而且我还认识了你们。
“当年救不了的事,我认了。
“可如今眼皮底下的事,若还让它不明不白地继续发生……”
林昭的目光扫过苏晨、罗辑和老齐,最后落向那几只装着人的木桶,语气沉静得像淬过火的铁:
“那我这十几年在风浪里滚打,学这一身本事,就真成了个笑话。
“当年,母亲走了,我的家没了。
“现在,船队已经成了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