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指着那座小亭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听说高市长在入仕之前,是咱们梅州书画协会前会长——吴老的关门弟子?名师出高徒,没想到高市长这么多年,也没放下这一门技艺啊?”
此话一出,赵成良倒是一愣。
吴老他倒是知道,那是全国有名的国画大师,一幅画千金难求。
没想到,高振华居然是吴老的弟子?
一个大师的弟子,放下了画笔,拿起了官印。
这件“前朝往事”倒是十分有趣,但也仅仅局限于有趣罢了。
在这官场的大染缸里,再高雅的艺术,最后往往也会沦为权力的点缀,或者是……掩护。
对此,梁文博倒是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脸上还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是啊,高市长常说,画画能静心。”
眼看一行人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梁文博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呵呵的说道:“各位,请吧。高市长和几位领导,就在屋里等着呢。”
赵成良点了点头,大踏步进了院子。
到了正门的防盗门前,还没进去,就隐约听到屋里传来一阵谈笑风生的声音。
赵成良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轻蹙。
这声音……不对劲。
听这动静,屋里好像不止三个人啊?
除了高振华、陈鸿基和沈国忠,怎么听着还有别人的声音?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梁文博已经快人一步,上前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咔哒”一声,推开了房门。
一股暖气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赵成良站在门口,往屋里一看,瞳孔瞬间微微收缩。
只见那装修得同样风雅、墙上挂着水墨山水画的宽大客厅里,此刻正坐着六个人。
除了坐在主位沙发上的高振华,以及坐在客位的陈鸿基和沈国忠之外,还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生面孔。
这两人看起来六七十岁,其中一个穿着做工考究的夹克衫,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虽然没说话,但那坐姿和神态,透着一股子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从容。
一看就是那种退了休、但在梅州的界上依然说话有分量的“老领导”、“老干部”。
而三人之中其中的一个,却是赵成良的熟人。
严高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