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杜尚清又转向郭喜,“你把柳树巷那几个常家爪牙捆结实了,天亮后直接送府衙,就说他们私闯民宅、意图绑架,让官府给个说法。”
郭喜踢了一下横肉壮汉的屁股,应下:“放心吧大哥,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安排完这些,夜已深了。
院墙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已是三更天。
“都歇着吧。”
杜尚清挥了挥手,“齐柏齐樟,你们守着前院;大哥,你跟我去东厢房歇着,有话明儿再说。”
众人各自领命散去。
杜尚风跟着杜尚清往厢房走,看着院里整齐的陈设,听着远处隐约的虫鸣,突然觉得眼皮发沉。
这一天担惊受怕,此刻总算有了个落脚处,紧绷的神经一松,疲惫便如潮水般涌来。
东厢房里,杜尚清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没再多说什么。
杜尚风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里那点对二弟的生疏和愧疚,突然淡了些。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霜,他望着那片光亮,默默喝了口温水。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总算有了个暂时安稳的地方,剩下的,就等天亮了。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散尽,杜尚霄已带着马氏婆媳和小光琪往城门赶。
小光琪还在小马氏怀里揉眼睛,马氏则不时回头望,总觉得身后空荡荡的,心里悬着老大一块石头。
刚走到官道岔口,就听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还夹杂着整齐的脚步声,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震动。
杜尚霄眉头一挑,拉着众人往路边的树下退让。
——只见南边的地平线上扬起滚滚烟尘,一队官兵正列着整齐的队伍赶来,甲胄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步伐铿锵,透着股肃杀之气。
沿途挑着菜担、推着独轮车准备进城的百姓,慌忙往路边躲闪,生怕被队伍冲撞。
有个老汉动作慢了些,菜筐差点被马蹄扫到,吓得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一名骑着白马的小校从队伍前排飞驰而出,在离百姓还有数丈远的地方勒住缰绳,朗声道:
“前面的兄弟听着!前方百姓渐多,行军务必放慢速度,脚步放轻!谁敢惊扰百姓,以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