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澜轻声道:“现在,阿鸢愿意让我追求于你吗?”
季清鸢抬眸看他,宋听澜眼里的潺潺春水似乎要将人一点点软化,他却有些可怜般的,轻声道:“就当怜惜我一次,压一压我那因妄念而生的心魔,好不好?”
又低又磁的声音贴着耳边,青年俊美无俦的面貌和温和如潺潺春水的眼极具蛊惑性。
季清鸢心里的愧疚与不知何处生起的悸动掺杂在一起,她终于开口:
“…好。”
……
魔域,魔宫——
极北之域,阴冷的月亮悬于灰暗,冷风拂过枯木厚雪,望月殿上落满了雪,如今还多了层淡紫色的结界——这是对偷跑的小殿下的惩罚。
原本思渊偷跑出魔域,北冥离并不在意,毕竟是西海大妖最后的血脉,虽他蠢笨了些,但没什么人能伤害他。玄天珠也能保证他不会被发现他身上的魔气和妖族身份。他吃完了苦也差不多会自己跑回来了。
但北冥离却没想到他竟然被人带去了修仙宗门,还是四大宗门之一的碧水宫。
一个身在魔族染了魔气的妖族被带进来了修仙宗门,自然万分危险,这才引得他不得不出魔域把他带回来。
檐角悬挂的琉璃风铃无风自动,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
北冥离提着思渊踏出空间裂缝时,弯月正悬在殿宇飞檐之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姐姐!”思渊在不停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已经恢复成水蓝色的眼眸里还蓄着泪。
北冥离眉头一皱,松手直接把他丢在殿前的白玉台阶上,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思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却倔强地仰着头:“我想和姐姐待在一起,她对我很好,父尊……我想和姐姐再待会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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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骤起,吹动北冥离的紫袍猎猎作响。他金眸微眯,虽不言,周身魔气翻涌,惊得正巡逻视察的守卫齐齐跪伏在地。
“本尊养你五百年,不及一个陌生人数日温言?”他的声音很冷,不像是在和自己养了五百年的孩子说话,让思渊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他对于这个父尊,五百年来,惧怕大于孺慕,但此刻,在父尊明显的不悦下,他还是小心开口:“姐姐她…很像我娘亲。”
北冥离骤然蹙眉,冷斥道:“住嘴!”
他似乎动了怒,周身魔气搅得风雪乍涌,檐角的琉璃风铃急促地响动,声音高昂极为刺耳:“别让本尊再听到这种话!”
“你给本尊记住了,不是什么东西都配与你娘相比!”
思渊的泪已经顺着白皙的脸滑到了下巴,他有些委屈,却依旧试图说出来:“我没骗人!她和父尊殿里那幅画像上的娘亲真的很像……”
“咔嚓”一声,北冥离手上青筋暴起,手中的玄金扇应声而碎,凹凸尖锐的裂缝刺入,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在白雪上绽开红梅。
“胡言乱语!”他猛地向前迈了一步,逼视面前蜷缩的思渊,紫袍翻卷间带起一阵寒风,“你娘早已。。。早已。。。”
话到嘴边,那个“死”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啊,他的夫人早已死在了大婚前三日,穿着大红的嫁衣死在了他怀里,至今尸体还用冰棺存着放在卧雪殿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与那不久前才苏醒的瑶池仙子扯上干系?
北冥离金眸暗沉,见身思渊蜷缩成一团,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惊惧,望月殿里的阿嬷女侍们终于冲了出来,通通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求饶:“是奴的错,求尊上饶过小殿下!”
“都是奴的错,是奴疏忽才弄丢了小殿下,求尊上重罚于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