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问题而已。
阿姐这样心软,他撒撒娇基本都拒绝不了他,而且她也拒绝不了他的耳朵,耳朵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喜欢他的耳朵也就等于阿姐喜欢他。
她有要做的事情,那他就陪她一起做好了。
……
寅时的更漏刚响过三声,季清鸢动了动身子。
她此刻已经换了身舒适的寝衣,正窝在榻上,而岑川已经变回了原形,变作一团雪白就窝在她怀里,九条蓬松的狐尾在晨光中泛着银辉,耳尖那簇粉绒蹭着她下颌,痒得她轻笑出声。
“小川这是做什么?”她一边顺着毛一边打趣,“昨日不是还说要陪我一起去找残卷,还要把青冥山那群妖族好好审一顿?”
白狐在她膝头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腹部,碧瞳里满是餍足:“让他们多活几个时辰。”
尖牙却在她指尖不轻不重地磨了磨,“阿姐再陪我待一会儿。”
季清鸢垂眸,指缝穿过他颈间雪缎般的毛发。
五百年前的小狐狸如今已是威风凛凛的九尾妖王,可喜欢蹭她掌心的习惯一点没变。
“王上。”门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青冥山的妖怪……”
“审了再杀。”白狐懒洋洋地甩尾,却在看到季清鸢蹙眉时改口,“先关进水牢。”
侍卫退下,岑川转头就咬住她衣袖,“阿姐昨日可是答应过要先好好陪我的,可先别急着走。”
季清鸢无奈。
她昨日自觉愧对于他,除了没答应让他跟着她回碧水宫外,其余能答应的基本都答应了,包括说今日要好好陪他,陪完他才准去青冥山找残卷。
季清鸢无奈,手动了动,揪起他一撮毛来,道:“找了残卷再回来陪你也不迟。”
岑川有些不情不愿地起来。
季清鸢换好衣袍出来时,岑川正着一身红袍,倚在窗边等她,见她出来,道:“审出来了。”
“青冥山后有一寒潭,他们曾尝试着进去,谭底似乎有一青玉匣,但谭里有水尸,他们不曾进去过。”
……
青冥山的雾霭比她刚来时要更浓了。
岑川走在前面,手里握着根玉笛,高大的身子如屏障般将瘴气隔绝在外。
季清鸢走在他身侧,那些原本以本体在这儿的妖怪都被抓了起来,此刻山林里光秃了不少。
季清鸢看着沿途枯萎的灵草蹙眉——这里本该是灵气最充沛的山阴。
季清鸢拿着罗盘,跟着不停打转的定星针走走停停。
走了许久,她忽地出声:“到了。”
岑川突然停步,二人齐齐停在此处,抬眸看去,便见满面枯寂,寸草不生间,唯有一口寒潭,水波不动,极其平静,却散发着幽幽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