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夜路难行,施主……当心身边之物。”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被夜风吹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季清鸢微微一怔。当心身边之物是何意?
再次道谢后,她转身,快步没入下昏暗的石梯之中。
而季清鸢,那看似虚弱温顺的小黑猫,在季清鸢转身离去、未曾注意它的时候,悄然扭过头。
它碧绿色的眼瞳遥遥地、死死地盯住了白衣胜雪的谛闲。
一双猫瞳,却翻涌着人一般的浓重的戾气,它回头,盯着仍站在原地的谛闲,眼里带着无声的、令人心悸的警告。
谛闲静静地站在荒寺前,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彻底被黑暗吞没,良久,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只不过那叹息融入夜风,消散无踪。
……
石梯蜿蜒,虽然长,但是下山只要一直走,倒也不累。
季清鸢怕御琴会颠簸,晃到腿伤还没好夹着木板的小黑猫,便背着小猫一步一步平稳地往下走。
等她完全下了山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罗盘定星针已经换了个方向,虚空石却依旧没有宋听澜的传音。
季清鸢找了家客栈,用给宋听澜传了音。
若是宋听澜回了传音,她便跟着罗盘去找另一处残卷,但若是宋听澜一夜都未曾回音,她便先动身去扶余找他。
她这般想着,又将还养伤的小黑猫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了件层层旧衣软布的床角,摸了摸它包扎好的后腿:“乖乖待着,别乱动。”
小猫用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更显柔和的碧绿眼瞳望着她,温顺地“喵”了一声,轻轻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这猫也不知为何,总是浑身冷冷的,不似其它猫那样暖烘烘的。
按理来说,如此厚的毛发,摸起来应当是温暖柔软的。
季清鸢想不通,干脆不去想,她连着累了几天,正想着叫点热水上来好好泡一下放松一下,一股困乏之感就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