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私心上,她也不想让江岫白和宋听澜碰见。
这二人撞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叫他们二人再见面,一吵起来,恐怕残卷的事情也要往后搁一搁。
江岫白却摇了摇头,道:“师尊既然要去,我自然也随师尊而去。”
他现在缠人的紧,一刻不肯离,季清鸢自知摆脱不了他,最终轻叹口气。
罢了,反正他们迟早都要见面。
……
碧水宫——
季清鸢赶至碧水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她一路紧赶慢赶,时不时掏出虚空石看看,可虚空石依旧安静得很,没有一点动静。
宋听澜若看到她的传音,一定会回音的。
反倒是这般安静,叫季清鸢心里生出几分忐忑不安来,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
暮色四合,沉沉地压下来,将天边最后几缕挣扎的云霞也染成了黯淡的紫灰。
风带着水汽,自远处碧波浩渺的湖面卷来,吹过瑶池小筑外围层层叠叠的修竹,发出簌簌的低语,像无数细小的叹息,拂过季清鸢紧绷的神经。
她步履匆匆,绣着缠枝莲纹的裙裾掠过湿润的石阶,几乎带起小小的旋风。
她身后,那抹如影随形的墨色身影寸步不离。
江岫白踩在沁凉的青石板上,无声无息,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像一道飘忽的鬼灵,俊美而苍白。
他宽大的墨色衣袍在渐起的夜风里翻飞,青丝被风撩起,纠缠着拂过季清鸢垂落肩头的发丝,如同某种难以摆脱的、冰冷的藤蔓。
“师尊,”他声音轻飘飘的,与季清鸢的急切不同,他的声音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羽毛搔刮着耳膜,“走慢些,仔细脚下。”
说话间,他冰凉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季清鸢抿了抿唇,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
穿过那片随风摇曳、沙沙作响的竹林,便是她熟悉的瑶池小筑。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往日的清幽静谧。
一股锐利的、紧绷的灵压如同无形的针尖,密密麻麻地刺穿着暮色。
竹叶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催动着,疯狂摇摆,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季清鸢觉得不对劲,走近却发现小筑竟不知被谁设了一层结界,将外界隔绝在外。
她自醒来后,便极少准人进瑶池小筑,所以此处人烟极其稀少,只偶有洒扫弟子和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