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偏偏又缠上来了。
真是条难缠的疯狗。
宋听澜面无表情地想着,又看了眼对面炸毛的狐妖。
季清鸢立在原地,人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她想不出对策,也想不明白自己匆匆赶过来是为了什么。
“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毫无征兆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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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岫白猛地弯下腰,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那头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因用力咳嗽而微微泛红的眼角。
他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更加用力地攥紧了季清鸢的手臂,身体几乎完全倚靠在了她身上,那份量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虚弱。
“师尊……”他喘息着,抬起那双湿漉漉、盛满了惊惶和无措的墨玉眼眸,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漂亮得几乎雌雄莫辨的青年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感,目光怯生生地扫过水榭中那两个气势逼人的男人。
“师尊,我心口的伤口好像又裂了,好疼……”
季清鸢原本想躲开的手臂直直地僵住了。
“这个妖族是谁?好凶……我……我害怕……”
他的身体又往季清鸢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往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装模作样!”
岑川的怒火彻底被点燃,蓬松的狐尾猛地一甩,带起凌厉的风声,“滚开!离我阿姐远点!”
他周身妖力澎湃,彭拜的妖力缠绕成一道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肃杀的妖力瞬间剿灭了飘落到他附近的几片海棠花瓣,散成了齑粉。
宋听澜眼神更冷,他并未言语,但握剑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指节泛出青白色。
水榭下原本平静的池水,仿佛被无形的寒气侵袭,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肉眼可见的冰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一股无形的剑意如同冰冷的潮水,带着凛冽的杀机,无声无息地漫延开来,目标直指那个看似柔弱无骨、紧贴着季清鸢的黑袍男人。
这个江岫白,当着他的面,死死贴着阿鸢……不就是为了激怒他吗?
他目光转移至身形僵硬的季清鸢身上,见她脸色都吓得白了几分的模样,轻地叹了口气。
罢了。
算得上是在场所有人中都最为镇定温和的一个,他收净了冷意,开口道:“阿鸢,先进来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