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异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声音好像来自…窗户。
季清鸢坐起身来,眉头微蹙。
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私闯她的寝屋?
她稍稍屏息,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
窗外,隐隐可见沉沉的夜色和摇曳的竹影。
就在她疑心是自己幻听之时——
“吱呀——”
又是一声,比刚才清晰了许多。
木窗的插销,竟被一股极其灵巧的力量,从外面无声无息地拨开了。
紧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暗夜里灵巧的猫儿,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莽撞,轻巧地从那敞开的缝隙中一跃而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铺着柔软织毯的地面上。
季清鸢一顿。
竟然是岑川!
他落地后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碧绿的眼眸在昏暗中如同两颗璀璨的猫眼石,警惕地搜寻着。
当他终于看清床上坐着的、静静盯着他的身影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阿……阿姐?”
岑川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前一秒还因潜入成功而有几分愉悦得意的人,此刻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乎那看不见的尾巴都瞬间耷拉了下来。
屋内只有一支烛火未吹灭,散发着微弱的暖光,昏勾勒着他俊美中带着几分少年鲜活气的侧脸轮廓,此刻那脸上写满了做错事被抓包的窘迫和一种急于解释的急切。
像只闯了祸后试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主人原谅的大型犬科动物。
季清鸢揉了揉眉头:“小川,你怎么能……”
“阿姐我错了!”
她质问的话还没出口,岑川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动作快得像一道红色的闪电。
他不由分说地张开双臂,带着一股少年般的、清新又炽热的气息,结结实实地扑过来将季清鸢抱了个满怀。
季清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熊抱撞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抵在了冰凉的床板上。
如同暖阳晒过松林般干净蓬勃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毛茸茸的狐耳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正蹭着她的鬓角,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阿姐,我真的错了……”
岑川的声音闷闷地响在她颈窝,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委屈撒娇,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我不该乱发脾气,不该跟那两个讨厌鬼吵架惹你生气……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只寻求安慰的大狗,毛茸茸的脑袋还在她颈窝里依赖地蹭了蹭,蓬松的尾巴更是无意识地、讨好地卷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带着暖烘烘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