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应声而开,室内却空无一人。
带着几分焦急和不安,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整个房间。
床铺整整齐齐,显然,屋子的主人昨夜并没有留在这儿过夜。
他将整间屋子看了又看,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房间中央那张檀木桌平整干净的桌面上。
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白宣纸,被一支小巧的青玉笔压着,静静地躺在那里。
宋听澜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拿起那张纸,情绪外泄,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他展开宣纸,几行清秀却带着力道的字迹映入眼帘:
「师兄亲启:
残卷之事,我一人足矣。观星台虽险,我自有分寸。勿寻,勿念,更勿让旁人知晓。
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另:若江、岑二人问起,烦请告知勿忧。
季清鸢留」
宣纸简短,字迹清晰,笔锋干脆利落,就好似这留字的人一般,走得这般干净迅速,没有丝毫犹豫和拖沓。
宋听澜捏着纸条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那薄薄的纸页在他掌心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琥珀色的眼眸深处,一汪平静的泉被骤起的风暴打碎,沉静的面具瞬间碎裂。
不安、震惊、担忧、还有一股被强行抛下的、难以言喻的刺痛……无数复杂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眼底疯狂翻腾。
她走了。
竟然真的一个人去了,去了那他至死都不愿意再看到她踏入一步的地方。
那是魔宫啊。
她曾经被迫身死的地方,连她的尸身都尚还被困在那儿,北冥离已有数百年不曾踏出过魔宫一步,若他们相遇……
虽说季清鸢解释过,她对魔尊是因为问情谷,但那魔尊不肯交出她尸身的情态,不像是对她无情。
对她有情却还宁愿为了活着而让她去死的人,宋听澜痛恨,也不愿看到那人与阿鸢站在一处。
这样的人,只会伤害他的阿鸢。
“阿鸢……”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压抑、不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