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到了嘴边,孟萱突地一顿,敏锐地瞧了瞧孟泓。
好端端的,怎么还顾念到了人家的名声?
难不成兄长是真怕自己污了对方的名声?
孟萱心头一跳,讷讷不敢再想,拿着酒壶便要转身。
“跑什么?过来坐下吧,我陪你喝一壶。你年纪也不小了,日后不可再莽撞。”孟泓淡淡道,还将丫鬟叫进来将烛芯拨得更亮些,又让他们去命厨房备下下酒小菜。
孟萱愣愣提着酒壶上了前。
这会儿喝酒的倒也不止他们两人。
萧正廷与萧光和也在酒楼中喝酒,萧光和心绪不平,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地喝。萧正廷反倒不怎么动杯。他心底憋的事越多,他便越不会碰酒。他冷冷盯着窗外辉煌。楼下无数街坊楼阁都挂上红灯笼,贴上了“囍”字。
天子之喜,自是天下同喜。
自今日起,这京城里便要灯火通明、日夜不休,如此足足九九日,方才停歇。
而他却同这些欢喜热闹分割开来,那些闪闪红光都照不进他的心底去了。
……如今他进不得永安宫,自然也无法与太后说上话。
也不知何时,永安宫方才会解禁。
萧正廷皱了下眉。这回他与众人都勘错了局势,那位新帝如今分明是解了禁制、初初苏醒的雄狮……
养心殿西暖阁。
萧弋盯着床边垂下的红色丝绦瞧了一会儿,突然问:“近日杨姑娘都未再出门?”
赵公公道:“回皇上,未有。”
萧弋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不少,他收起手臂,屏退了伺候他换衣的宫人。
“……大婚那日,她何时要起身?”萧弋问。
赵公公道:“怕是没得睡的,待到寅时一刻便要起身了……中间要梳洗、换衣,受命妇拜,再发册奉迎,行大典……要好生折腾一番呢。”
萧弋拧了下眉:“她又无父母亲人告别……何须起得那样早。”
大晋朝的新娘子都是要哭嫁的。
出门那日,所有族人都要挤在一处,众人一一与新嫁娘交代三两句话,再哭号一番,哭完妆都花了,还要补妆再上花轿。
赵公公却是一怔,道:“……皇上,此事倒还有些麻烦。杨姑娘何来的兄弟?到时候谁背杨姑娘出府门上花轿?”
萧弋拧起眉。
赵公公道:“越王殿下乃是皇上的兄长,日后便也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不若……”
还不等他说完,萧弋便眉眼一沉,打断了他:“不成。”
赵公公讪讪一笑,道:“奴婢出的尽是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