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中之轻轻叹了口气,龇牙咧嘴地缓了缓才道:“海都御史,自有他的难处,当官当大了,总会身不由己的……”
谭中之,云南人士,万历五年进士。
在大明,云南高中进士的学子,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
在另外一个时空中,在大明朝两百多年的历史中,整个云南籍进士约一百五十人,平均每科(三年一科)不足两人。
洪武至永乐年间,云南进士人数极少,甚至长期空缺。
嘉靖之后略有增长,但仍远低于其他省份。
南直隶四千进士。
浙江三千进士。
江西两千五百人,以吉安府、抚州府为多,曾有“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之说……
………………
即便是北方,山东也两千,河南种地的都有一千……
就在夫妻二人交谈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大儿子吓得一哆嗦,随即从门框上跳下来,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
打开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一群壮汉,为首的身着锦衣卫的飞鱼服,绣春刀在腰间泛着寒光……
“你找谁?”孩子怯生生地问道。
“我找你爹。”那为首的声音低沉。
孩子赶忙跑回屋内,喊道:“爹,爹,有人找你!”
不多时,谭中之在妻子林氏的搀扶下,忍着伤痛走了出来。
门口站着十来个锦衣卫,领头的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沈霄。
沈霄看着谭中之,脸上似笑非笑:“谭大人,有旨意……”
听到沈霄的话后,谭中之带着自己的妻子跪下身去。
而沈霄开口道:“对非对,错非错,阴非阴,阳非阳,世间万象,岂有绝对……”
“汝之所见,汝之所断,在汝以为错者,于朕观之,未必是错……”
“反之,朕眼中之对,于你心中,亦或是错……”
“视角有别,格局各异使然……”
“今你朝堂之言,朕非但不罪,反官升三级……盖因你尽忠职守,敢言他人所不敢言,所作所为,乃诸多朝臣未能为之事……”
“汝之行事,颇有朕师海瑞之风,朕甚慰之……”
“待至宁夏都司,汝可寻麻贵……与之会合,共同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