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又是石明卓这个老冤家,娄雨贤也无语了,“他怎么总是看你不顺眼?这次乡试,你们肯定又在同一场,多注意些,莫叫他给你使绊子,一定要考过他,省得他如此猖狂!”
秦扶清连连点头,“老师说得对,我知道了。”
“嗯,”娄雨贤替弟子整理衣襟,看秦扶清比他还高大半个头,叹口气道:“我老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再过几年,估计连指导你学问都做不到,你去青州,有没有访到什么名师?”
秦扶清心虚地摸摸鼻子,在此之前,他都一直说有的。
娄雨贤看穿他,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没别的事你会叫含真去青州?莫名其妙建什么女学,我前些日子写信给我在青州的友人,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
秦扶清跟在老师身后,像个小学生一样仔细聆听教诲,他认错极快,不管娄雨贤说什么,他都是:“老师,我知道错了。”
“你,你不知天高地厚,凡是做了的事情,从不认为自己有错,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也听不进去,背着我还要继续做。可是扶清啊,老师还是忍不住想劝你。”
娄雨贤转过身来,一双眸子里满是担忧。
他和秦扶清认识十来年了,自认为对这个孩子付出很多心血和关爱。
也算了解秦扶清。
可如今,他看着比他还要高大的少年,想到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总有种人在深山不知路的恍惚感。
他眼前的弟子,是他眼中的弟子吗?
讽刺大儒,挑战大儒权威,建女学,教导女子,可以说是公然与青州士人群体作对,还能全身而退。
这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秦扶清知道,老师是真的在担心他了。
他低下头,轻声道:“老师,您说,扶清听着呢。”
“我知你心善,平日里想的多又周到。很多大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你也能想到。你还记得强子吗?”
秦扶清点头,他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时候你才多大点啊,家中贫寒,来拜我为师时,身上连件不打补丁的衣服都没有。知道强子生病,家中困难,你想方设法地挣钱,替他看病,强子爹办事让人寒心,可你从来没怪过强子。那时候老师就知道,你将来定有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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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雨贤说的动容,让秦扶清都有些脸红,他有这么好吗?无非是想做就做,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去做罢了。
“老师,弟子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有。不止是对强子,对殷杰,对周霆,对王宝达,对苏木,甚至对我,对你师娘,对你身边的所有人,你都竭尽全力真心对待。你师娘看人比我准,我还没看清你的时候,她就劝我,要向你一个孩子学习。”
“你待人真诚,总是能想的周全,若没有你,元桥和宝达两个孩子,不一定能走到今天这步。”
读书也是要看天分的,天分心性运气缺一不可。
娄雨贤教了这么多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呢。
孔子说有教无类,可他教的三千弟子中,出名的也就那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