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音和朱琮也等着宗不二给出一些见解和指示。
宗不二确实看透了一些东西,但他看透的是鲁修崖心里在想什么,而不是小玉城这幢事背后有什么蹊跷和阴谋。
只听主位上伟岸道人平静开口:
“我常年苦修枪剑,又担着真武殿要务,对濮阳河域诸家的熟知程度,并不如你们。”
“不过你等无需担忧,尤其是朱师弟,这小玉城说到底还是一座商事之城,谁家做主人,总不会没来由戕害给他们灵税的商户。”
“在上,我派虽没有元婴真君,但于鬼市一道牵附着陈勰老祖,掌门与拘魔宗火胤老祖又有情分;在中,外传我家一门八金丹,姜师伯如今名扬东洲,掌门早有结婴的打算,谁生了动我家的念头,得掂量掂量后果。”
说罢,宗不二望向魏音:
“方才城外,你对那申屠枭生了杀意?”
魏音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先是瞥头,而后回眸略显委屈,很快平复心情,厌恶道:
“那人有邪念,恨不得射瞎他狗眼。”
宗不二忽然冰冷道:
“金丹四层,他便要用强,你又能如何?”
这话一出,室内静谧,鲁朱魏三人震惊。
魏音眸子睁大,起先不敢置信,随后泛起泪雾,握紧白拳,咬牙道:
“无非鱼死网破……”
宗不二以平静的目光盯着魏音,盯了足有十多息。
在这期间,鲁修崖仔仔细细的观望这位即是上司又是师兄的雄阔道人,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他。
宗不二师兄,主事真武殿近七十年的宰事,门中传说是陶老祖当年月下授命的第八子,与掌门师伯的岁数只相差六岁!
枪类器本命,却能被冠以真武三剑的名号,在凡俗界足够当他们这些小一辈父亲乃至祖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有敦厚而没有睿智的人?
十多息后,魏音终是不敢相视,低头道:
“师兄,我错了。”
“错在何处?”宗不二问道。
魏音开口:“错在不该暴露杀意。”
宗不二摇了摇头,起身负手路过她身前,巨大的身躯遮蔽室内光亮,平静道:
“你错在选错了时机!”
“杀人之道,在于时机,那时暴露杀意,又不开弓,憋心郁气,心里想的是动手后打不打得过还两说,平白连累门中,后果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