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江义侯蒋平发了笔横财,粗略一算此番抢来的白银少说能有三五万两,是只多不少啊。
可蒋平就忘了,说这笔买卖他盯上了,那旁的贼不也得惦记吗,怎么叫贼吃贼,越吃越肥呢。诶果然,蒋平这只船队行走在松江之上,路经一处前滩之时,哎哟~忽然就瞧见前方不远江面之上是铁索横江,两根足能有碗口粗细的锁链,正拦在水面上。紧接着三声炮响,两侧山头是伏兵四起,噶吱吱吱~也不知道多少弓箭手,同时就拉满了弓弦,对准了蒋平的船队。
嘶~哎吆~蒋平是倒吸一口冷气,直以为自己这个江义侯,横行松江府,怎么着就没想到这松江切近的这座山头上,竟然藏着不少的贼,嘶不对,这伙贼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全然不知?
蒋平正在吃惊,就见北面的山坡上,欻拉~人群左右一分,并排就闪出来两条大汉,看这个架势,这俩人的当家的。其中左边这条大汉,看模样三十来岁,黄焦焦的面皮,双眼深陷,塌鼻梁厚嘴唇,这个人模样说俊不俊,可说丑也不那么太丑,就是有几分古怪,中等个头,体态敦实,但是二目圆翻,加上两鬓络腮的胡子茬,左右手各带一把虎头双铁爪,显得十分威猛。
右边这个,蒋平和白玉堂闪目一瞧,好一条壮汉,生的是虎背熊腰,铜筋铁骨,看年岁也是三十来岁,平顶身高足能有一丈挂零,嘴阔如盆,牙白如雪,但是面皮发黑,掌中端着明晃晃冷森森一把双手斩马刀。
蒋平看罢了多时,哎呀~他不由得心中好奇,心说话松江府一带还有我江义侯不认识的贼,这不怪了吗,可也是,要认得,他也不能劫我呀。
蒋平略微定了定神,小身板往前一蹿,跳到船头,冲着这两条大汉一拱手,未曾说话先带着三分笑脸:诶我说二位寨主,辛苦辛苦。在下不才,我姓蒋名平,字儿叫则长,蒙江湖朋友的抬爱,送我个小小的绰号叫倒海翻江江义侯。未请教二位寨主爷贵姓高名,什么时候来在这松江府地界的,哎呀请恕蒋某耳聋眼花,未曾早些拜望,还请二位寨主当面恕罪才是。嘿嘿嘿嘿。
您知道蒋平一贯的会来事,这几句话说的是玲珑剔透四面见线,而且软中带硬。先是摆出自己江义侯的名望,震慑这俩贼头,同时呢请教俩人的来历,最后啊能来个先礼后兵。
蒋平说完了,其中那黑脸大汉一听,他把嘴一撇,满脸的瞧不起:哦~你就是江义侯~我说小矬巴子,早听说有你这么一号,可今日一见,这黑脸大汉说着话一瞅身旁的黄脸大汉:我说大哥,你说这玩意这不怪了吗,这么个矬子也能扬名露脸,敢叫什么江义侯,哈哈哈哈哈~着实令小弟可发一笑。
那黄脸大汉则是满脸的严肃,微微一点头:兄弟,这个蒋平确实有一号,千万不可小瞧。说着话往下一瞅,盯着蒋平和白玉堂:呔~我说蒋平,要问俺们弟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俺姓韩名彰,人送绰号叫地行子。这位,我兄弟姓徐名轻,人送绰号穿山大王。实不相瞒,我们哥俩也早盯着白龙峡这笔银子了,只不过么忌惮对手的厉害,这才打算来个浑水摸鱼,蒋平,我话不多说,今儿这笔银子,讲说不起见面分一半,你带着剩下的回你的九曲水寨,往后咱们还是绿林道上的朋友。可话说回来,你要舍命不舍财,哼哼哼~你来看,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管教尔等难逃公道。
嘶~我他这个~蒋平闻言,气的就蹦了两蹦,心说话这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净捡现成的,嘶~不过这俩人我可也听说过,地行子韩彰,听说此人擅能穿山破土,掘地三尺,这手功夫叫什么地行术,而且惯于挖掘地道,安设地雷,这手上的暗器功夫也是非同小可,啊呀~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呀。另一个穿山大王徐庆,也听过,听说这人早年间在老家因为抱打不平,杀伤人命,此后逃门在外浪迹江湖。又因为他杀人太多案情太重,官府悬赏严拿,可这家伙也有能耐,非但力大如牛,而且擅能攀岩越谷,破洞闯崖,当日就在常州府翠屏山上,官府撒下上千人马围捕这徐庆,结果此人进了山那就跟我下了水差不多少,江湖传言此人连穿山中十八孔,上千官人累个半死,愣是拿他不着。所以得了这么个绰号叫穿山大王。这俩人怎么混到一块的,怎么跑我松江府的地界我都不知道。
哎呀~蒋平一皱眉,知道这俩人那都不好对付,抹回头一看白玉堂,可白玉堂也没咒念呀,而且这阵正在江面之上,白玉堂还不习水性,蒋平水性倒是大,但是人家隔空放箭,人也不下水呀。
诶他正琢磨呢,那穿山大王徐庆,这家伙是火爆的性子,他一看蒋平吭哧瘪肚,半晌也没个主意,啪啊一摆手:来啊,开弓放箭。
蒋平吓的一蹦,赶忙一摆手:诶,别别别,别介,徐寨主,且慢动手,我,我答应就是。
哼哼哼~妈了巴子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算个神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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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这~我他这个,蒋平啊气的说不出话来,碰上徐庆这等浑人,有理没地儿说,当下只能暗气暗憋,按着人家的吩咐,拨出去几只小船,靠在岸边,让人家的喽兵把那白花花的银子,一筐接着一筐,给搬到山上去了。徐庆是哈哈大笑。
最后终于是搬完了,那韩彰一摆手:罢了,我说蒋寨主,够意思,来啊,把那两道铁索,都给我撤了。
韩彰一声令下,几个喽兵答应一声,嘎嘣~哗棱棱~把江面上那两道铁索就给撤下来了。
蒋平似笑非笑,冲着韩彰徐庆一抱拳:哎呀,我说二位,你们这笔买卖做的可划算呀,我蒋平终朝打雁,今儿让雁把我眼给唊了,这个跟头我认了。不过二位,常赶集没有碰不着亲家的时候,往后咱们可还得常来常往,多亲多近才是,告辞。
蒋平撂下几句狠话,气呼呼一摆手:来啊,开船。
哈哈哈哈~徐庆是哈哈大笑:矬子,咱们后会有期。两旁的喽兵也都跟着哈哈大笑。
蒋平都给气的快没脉了,白玉堂倒无所畏惧,脸上波澜不惊。简短节说,一行人终于回在了蒋平的老巢九曲水寨,容等到了这个地儿,白玉堂举目一看,好么,没想到此地从南到北,竟有九条水道是纵横交错,再加上周围的湖泊水潭,芦苇遮盖,是十分的隐蔽。此外在水寨的外头,有浮桥机关,这浮桥可以随着水势高低起伏,蒋平这座水寨就是用木桩打入水底,而后在桩子上头架设高台,水楼以及船坞。整个就形成了一个水面上的巨大的城池。
白玉堂看的暗暗惊叹,跟着蒋平进入聚义分赃厅,蒋平一面命人检点银两的数目,又传令后厨起火造饭,好酒好肉麻溜点端上来。连日来这五脏庙都饿瘪了,再一个得好好款待人家白玉堂,此外又命水寨里头的医官,给白玉堂换药包扎,调治伤症。
蒋平啊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把白玉堂留在水寨,起码来说要让他坐个二把金交椅,所以在酒席宴前,是格外的热情,不住地劝酒,而且是一个劲儿奉承,蒋平就说,当今天下要说咱们年轻一辈的,那就得说到你锦毛飞燕那是头一把,这么大的鬼门四煞,就连那鬼门夜判荀不回,结果怎么样,悉数命丧于燕公子手下,哎呀~我说燕公子,锦毛飞燕凌云剑,您这个字号,是一字万金。我蒋平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呃来来来,哥哥我再敬你一杯,来,喝喝~
白玉堂啊,因为商采薇一事,心里头始终不是滋味,所以脸上是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
蒋平就劝慰白玉堂:我说兄弟,你身上这个毒呢,方才经过医官的诊断,已经去除了十之八九啊,再过个三两日,即可恢复如初,这不是好事吗,啊?来来来,哥哥我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