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莞仔找人架设的地下短波电台。
每天凌晨,只有这一个频率会有声音。
没有音乐,没有新闻,只有一个机械的男声,念着一个个名字。
“张大勇,生于1962,死于丙十七地基坍塌。”
“刘福荣,生于1958,死于……”
背景音里,突然传来一阵稚嫩的读书声。那不是录音,是现场连线。
站在门口放哨的飞全推门进来,低声说:“俊哥,全港有十七个社区搞起了晨读会。那些学生和退休老师,都在念这些名字。”
收音机里正好念到:“李国强……”
李俊闭上眼。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盒磁带——那是他用来要挟周慕云最后的筹码。
他走到炭炉边,把磁带扔了进去。
塑料外壳在高温下扭曲、融化,黑色的烟升腾起来。
不需要了。
这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私仇,这是一座城的公案。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三长一短。
李俊睁开眼,手摸向枕头下的刀。飞全已经闪身贴在门后。
门开了,雨水裹着寒气涌进来。
骆天虹站在雨里,手里没有那把标志性的八面汉剑。
他浑身湿透,黑色的风衣贴在身上,手里捏着一封用蜡封口的信。
“没人跟踪。”骆天虹的声音很冷,像金属撞击,“南区码头有个老鬼要见你。他说他手里有当年的填海图纸,知道你爹真正的埋骨点在哪。”
李俊看着那封信,沉默了很久。
他松开握刀的手,接过信揣进怀里,没有拆开。
“他在哪?”
骆天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身指向漆黑的雨幕深处。
“南区废弃填海工地,B区地基加固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