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上警车,而是站在台阶上,点了一支烟。
隔着一条街,李俊能看清黄志诚点烟的手有点抖。
那是极度愤怒或者极度恐惧时的生理反应。
“出事了。”李俊站起身,抓起放在桌上的外套,“埋单。”
东莞仔反应很快,扔下一张红衫鱼:“怎么了?”
“林怀乐那张嘴可能保不住了。”李俊一边往外走,一边把领带扯松,“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那份埋尸日志给换了。”
两人穿过马路。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晒在柏油路上,烫得脚底发软。
法院侧门的一条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
李俊拉开车门坐进去,余文慧正坐在里面,脸色比那张A4纸还白。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指节泛青。
“怎么回事?”李俊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热浪。
余文慧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在抖:“刚才书记员最后一次核对证据。我打开袋子……里面的施工日志,变成了这玩意儿。”
她把那个文件袋扔给李俊。
李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花花绿绿的赌马经。
“那个书记员呢?”
“去厕所了,然后就没回来。”余文慧咬着嘴唇,快要咬出血来,“我是看着他把东西放进保险柜的。唯一的空档,就是刚才过安检的时候,有个扫地的大婶撞了我一下……”
“老千手段。”东莞仔在副驾驶骂了一句,“这是哪路神仙?在法院玩这一手?”
李俊没说话。他翻着那叠赌马经,突然在一页广告上停住了。
那是某家私人养老院的广告,上面印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那拐杖的样式,是个龙头。
“周慕云。”李俊把那张纸撕下来,揉碎,“他没想藏,这是在跟我打招呼。”
“那现在怎么办?”余文慧慌了,那种职业女性的冷静荡然无存,“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开庭了。没有那份日志,光靠林怀乐一张嘴,辩方律师能把他问成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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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物没了,但证人还在。”
李俊把那团废纸塞进车门的储物格,转头看向窗外。
那些站在台阶上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因为法院的大门开了,开始放人进去旁听。
那个抱着饭盒的老太婆走得最慢,每上一级台阶都要停下来喘口气。
但她把那个饭盒抱得很紧,像是抱着自己的命。
“余律师。”李俊转过头,盯着余文慧的眼睛,“你刚才说,你是看着书记员放进保险柜的。那也就是说,这还是个程序问题。”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