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装作去寺庙上香的模样,从侧门骑马出了晋国公府。
他刚一出门,巷子口的一个“卖枣”的小贩便立刻收起了摊子,脚步敏捷地跟了上去。
这人正是司乙安排的新暗哨之一。
虽然他已经决心为太子效力,但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到时候把情报卡在他这一层,这才是最高明的做法。
王贵当年跟着王忠嗣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反侦察的意识极强,很快他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他并没有直接往城外走,而是在城内七拐八绕,故意绕圈子。
那名暗哨虽然也是好手,但毕竟对这附近的地形不如王贵熟悉,再加上街上人潮汹涌,很快便被甩掉。
“该死!”
暗哨低骂一声,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而归。
看到尾巴被自己甩掉,王贵扬鞭策马,一路疾驰出了明德门,直奔终南山而去。
玉泉寺山门前。
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陆离。
一个身穿白袍、身材瘦削的男子正站在一棵古松下,焦急地张望着,此人正是白孝智。
自从上次和王忠嗣约定好联络方式后,他每个双日的巳时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风雨无阻。
可这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他连王忠嗣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派人进城一打听,才知道王忠嗣坠马受了伤,一直在府里养着。
这让白孝智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上门,只能死守着这个约定,一次次地在玉泉寺门口等待,又一次次地失望而归。
就在他以为今天又要白跑一趟的时候,一个五旬男子挎着竹篮,气喘吁吁地爬上了石阶,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看起来并不像是来上香的。
白孝智心中一动,却并没有急着上前搭话,而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尾巴后,方才缓缓走了过去。
“这位老丈,可是来上香的?”白孝智试探着问道。
王贵打量了他一眼,见此人白袍加身,身材瘦长,与王忠嗣描述的一般无二,便压低声音问道:“敢问这位先生贵姓?”
“免贵姓白。”
“名字?”
“白孝智。”
确认了身份,王贵长舒了一口气,飞快地从篮子底下的夹层里摸出那封密信,塞进白孝智手里:“这是我家阿郎给您的,让您务必收好。”
说完,王贵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混入了上香的人群中,匆匆离去。
白孝智将书信收好,并没有在寺门口停留,立刻转身下山,策马狂奔了二十里,回到了位于蓝田县境内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关上房门,白孝智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