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从栏杆缝隙中递了进去,被一只消瘦的手掌接住。
“请。”洛长青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与之,仅有栅栏相隔的牢房里,是一个形容枯槁,头发斑驳的落魄男人。
男人端着酒杯,嗅了嗅杯中美酒的芳香,表情如饥似渴,像是很久都没闻到过这么诱人的酒香了。
男人怔了一会儿,眼圈微红。
他举起酒杯,向牢外的洛长青道:“长青老弟,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来看望我的人。”
“有心了。”
“老哥哥谢谢你。”
说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杯中美酒饮下,不舍洒落一滴。
洛长青举起酒壶。
男人急忙以双手捧着空杯去迎。
酒壶悬在半空,洛长青道:“昔日风光无限的飞龙城主,缘何落得如此处境?”
“呵呵……”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还在等洛长青给他倒酒,叹息着,“可别笑话我了,我早就不是什么飞龙城主了,只是一个失职的阶下囚而已。”
很显然。
十七圣子临死前最后一次现身,是在飞龙仙城。
圣子之死,飞龙城主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这昔日的飞龙城主只是沦为阶下囚,而没有被千刀万剐处死,已经是非常非常完美的结果了。
“树倒猢狲散。”男人摇晃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笑着,悲哀的笑着,“当年我是城主时,前来巴结的宾客踏破了门槛。”
“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哥哥叫着,信誓旦旦的忠言说着,多么动听啊。”
“现在呢?呵呵,除了你这个老弟,谁肯来看我一眼?”
“如今。”男人展开双臂,抖的镣铐哗啦啦作响,他展示着自己,道:“瞧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经脉俱废不说,怕永生永世,只能与这冷冰冰的牢房为伴了。”
“怎么活下来的?”洛长青给对方斟满酒杯,问。
“诸葛常季。”男人将酒杯凑到鼻子跟前,贪婪的嗅着酒香,“听说,是诸葛常季帮我求情了。”
“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当初我与他,在十七圣子手下共事,虽然一辈子也没见过两三次,但关键时刻,他还是愿意帮我说情。”
“长青老弟,你与诸葛常季,都是性情中人。”
“诸葛常季?”洛长青沉吟了一下,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摇头,“我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渠道探听九重天的消息?”
“嗯。”洛长青点了点头,道:“喝。”
男人突然难为情的笑了笑了,他眼巴巴看了看洛长青手里的酒壶,又低头看了看杯中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