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想起你信里写的滩涂景象。”
徐妙清端着茶过来,递到他手里。
“我在页边补了些父亲从前说过的治水旧事,往后你再去那边,或许用得上。”
朱九低头看那茶盏,盏沿印着圈浅青的缠枝纹,是她的陪嫁。
新婚那日两人用这对盏喝了合卺酒,后来他走了。
她便每日用这盏喝茶,杯底的茶垢都积出了浅淡的圈。
他喝了口茶,暖意从喉咙滚到心口,才敢抬头仔细看她。
现在的他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过于珍贵,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离去。
三个月没见,她鬓边的银簪还是成婚时他给插的那支。
只是发间多了根素色的绢带。
该是怕打理长发费时间,方便读书时束发。
“今日刚刚处理完那些事,刚和八哥吃了点东西就过来了。”
他说着,见徐妙清正伸手去摸他盔甲下摆的破洞。
朱九咧嘴一笑。
“这没事不过就是打那帮瓦剌的时候弄的,不碍事。
这次正统年间的问题全部解决了。”
“明日我找针线补补。”
徐妙清指尖顺着破洞的边缘捏了捏。
“用玄色的线,缝上朵小石榴花,正好遮住裂口。”
朱九没说话,只伸手攥住她的手。
她的手还带着握笔的软,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练字磨的。
他的手却糙,满是握剑、搬沙袋磨的硬茧,可攥在一起时,指缝竟严丝合缝,像早就长在一起似的。
“成婚没几日咱就走了,连句正经的话都没跟你说。”
朱九声音低了些,烛火在他眼底跳。
“咱总怕你怪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连日子都没能陪你过。”
徐妙清轻轻摇了摇头,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
“夫君是为了护着大明的百姓,为了陛下的江山安稳,我怎会怪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案角的木盒上。
那里面装着她这三个月写的信,有写给父亲的,也有写给朱九却没寄出的。
怕耽误他办事。
“中秋那日,我在院里摆了两个月饼,一个莲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