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己的决定没错,做王后的长史,比做大王的长史,要有前途得多啊!
她想到这里,又看看王后飞扬的神采,此刻心中也格外雀跃。
因而不由笑道:
“昨日深夜才到,因入不得宫禁,今日才叫他们梳洗休整,如今就在偏殿候着。”
“宣。”
……
频阳来人正是燕将军府中家将。
他们虽因燕将军与秦王特赦免于殉葬,但主将亡故,为表忠义,仍也是在家中一同守孝。
如今被派遣来咸阳送信:一来是燕老夫人爱惜人才,不忍他们在家中蹉跎,荒废武功。
二来,也是向王后隐约表达善意——您当初还未册王后时的吩咐,我等依旧铭记在心。
如此,既向大王表达了忠心,也向王后表达了他们燕家的支持意愿,其中种种复杂心思,秦时如今是没空去细想的。
她老早就考虑过这事。
若论政治敏感度,和平时代普通人家出身的自己,绝比不上如今土生土长的文武百官。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费心揣摩呢?
人能专注的区域是有限的,她的长处并不在于此。
只要持正自己的身份,有姬衡的信任,所行诸事就完全不必考虑下位者。
如今也是如此。
虽在心里略感念一番燕家人的心思,但首先盈上心头的,仍是满满的期待与喜悦。
因为此次前来的,除了燕将军家将,还有一名名叫“丑儿”的农家姑娘。
秦时还记得她。
当初自己在频阳询问柿树诸般事宜,下方诸多农妇孩童,只有她率先大胆,且敢言山中有早熟柿树。
自己当初曾许下80钱一斗的新柿饼,如今对方既然来报,想来定是做成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80钱的生意也不足王后来亲自问询。
但——
秦时却从中看到了农民的窘迫之处。
毕竟如今人们只相信故老相传的种地之法,规行矩步。
稍有创新突破,一来法律并不支持,二来于贫家本身也是冒险。
但偏偏自己一提,频阳就有人能做出尝试,可见百姓们的活路,实在已窄之又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