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在下之见,主公非但不能遂了他们的意,反而应当…趁此良机,将这祸根彻底铲除!”
曹操眉头猛地一皱,眼神锐利地看向戏志才:“除掉袁绍?仲德方才还说,此刻不宜再生事端…”
“此一时,彼一时!”
戏志才眼中精光暴涨,压低声音,语速快而清晰,
“明着杀,自然不行,但我们也可以…借刀杀人!嫁祸于人!”
他凑近曹操,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
“主公可秘密挑选一批绝对忠诚,且家眷不在兖州质控名单之内的死士!人数不需多,十数人足矣,令其乔装改扮,设法混入吕布军中,潜伏下来,静待时机!”
“待时机?”曹操追问,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
“待将来,我们与吕布谈判,迫于无奈赎回部分质眷之时!”
“让这些死士,在交接之时,趁乱…杀!”
“杀袁绍还是吕布?那吕布天下无敌,如何杀得?”曹操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杀他们!”
“是杀…我们自己的质眷!杀几个…兖州将士的家眷!”
“什么?!”曹操瞳孔骤然收缩!
“噗通!”
一声脆响!
旁边的程昱如遭雷击,手中一直端着的茶盏失手摔落在地,温热的茶水溅湿了衣袍,碎瓷四溅!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惊骇欲绝的目光死死盯着戏志才,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同僚。
荀攸也是浑身剧震,捻着胡须的手指僵在半空,另一只握着竹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竹简边缘深深嵌入掌心!
他素来沉稳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骇!
那封密报的帛书,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中飘然滑落,无声地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帐内死寂!
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戏志才恍若未觉,他的声音在死寂中继续响起,冰冷,清晰,带着一种剖析毒计的残忍理性。
“杀己方质眷,以此惊天血案,嫁祸吕布!主公便可昭告天下,泣血陈情!”
“言吕布丧心病狂,为夺冀州,行此禽兽不如之举,残害我将士骨肉至亲!此乃不共戴天之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