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张帆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赤红的瞳孔,死死地锁定了楼主。
“你说谁是懦夫?”
“难道不是吗?”楼主迎着他的视线,毫无惧色,“你宁愿重归死亡,也不愿吞噬她的生命。听起来很高尚,实际上,不过是逃避罢了。你死了,一了百了。那她呢?她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张帆的心上。
是啊。
如果他死了。
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会成为她生命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她会带着这份沉重的记忆,孤独地走向衰亡。
不。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那股想要自我毁灭的念头,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她。
张帆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涌入肺中,依旧带着冰冷的刺痛,但他的神智,却清明了许多。
他握紧朱淋清的手,感受着那份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温暖。他一字一顿,像是对着她,也像是在对着这个该死的世界宣告。
“待我痊愈,必不负卿。”
声音很轻,很弱。
却重逾千钧。
朱淋清的眼泪,再一次决堤。但这一次,泪水中,有了光。
然而,张帆的话并没有结束。
他顿了顿,那份刚刚升起的、属于儿女情长的温存,瞬间被一种更为冷冽的意志所取代。
“但是,‘蓬莱’之事,未了。”
他提起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