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有希望?
李文渊记得这阳和县令,平日里见风使舵之徒。
难不成,他真有治理流民的奇妙之法!
能把这周围这么多的流民全部治理好!
如果是这样待他回京,一定要禀告圣上,重重赏赐。
他下了车,假意活动腿脚,走到一个蹲在路边,正小心舔着碗底的老流民身边,轻声问道。
“老丈,看你这面貌恐怕不是阳和县本地人吧,怎么到了这里,难不成是这县城的日子好过些?”
那老流民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李文渊和他身后那几个明显不好惹的随从,缩了缩脖子,才低声道:
“好过啥呀,都一样没活路。”
“不过这阳和县的王家,还有几家大户,天天在城外施粥,好歹有口吃的,饿不死人。”
“我就一路又走又爬呀,从隔壁县城爬了三十里路,终于在这,喝了碗粥。”
“施粥?”李文渊心中一动。
这也没什么奇特的呀,其余县城都有这个赈灾法子。
而且处理的并不怎样。
每每排队流民就会暴动,非得请官府的人亲自出来镇压才行。
“粥……稠吗?”
李文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施粥没什么稀奇的。
而且单纯施粥,也不应该能让这些流民的日子过得如此舒适。
难不成是这县城私底下囤了更多的粮食?
老流民咧开缺了牙的嘴,苦笑一下:“稠啥呀,清汤寡水的,还硌牙!还掺了不少沙子,喝一口就得吐一嘴沙,喝的麻烦死了!”
“掺沙子?”
李文渊身后的一个年轻随从忍不住惊呼,“这哪是施粥,这是糟践人!”
就在两天前,他们才在隔壁县抓了一个黑商,他卖给百姓的粮食里掺了不少沙子,用来赚黑心钱。
没想到这里也有!
可老流民却摇摇头。
“后生,话不能这么说。那粥是硌牙,可它能活命啊!”
“那些有把子力气又想白占便宜的,嫌沙子硌嘴就不来了,我们这些真快饿死的,谁又在乎那个?”
“总比啃树皮观音土强!要不是这掺沙子的粥,老汉我早就……”
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李文渊默然。
也渐渐理解了这掺沙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