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扶妤拿起小皇帝完成的课业,慢条斯理看着:“之前的书看完了正好,你把我架子上紫檀盒子里的东西给小皇帝带去,这些我先看看。”
元云岳转头朝元扶妤收集精美物件儿的架子瞧了眼,果真看到了一个紫檀木盒子。
他起身走到架子前,拿下紫檀盒子走至桌案前打开,他正翻瞧那些书的批注,就听元扶妤轻笑一声。
“笑什么?”元云岳伸着脖子凑到元扶妤跟前。
元扶妤将小皇帝亲笔所书的那纸笺递给元云岳,让他拿着看。
元云岳一目十行看完,脸色都变了,声音陡然拔高:“这死孩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元扶妤听着元云岳像被人捏了嗓子的声音,笑出声来。
“什么叫舅父之任用,易借势弄权,虽显,终属异姓。叔伯之授,宗室至亲,俱怀九鼎之望,易生萧墙之祸?”元云岳将一张纸抖得哗啦啦直响,“怀九鼎之望,他这是怀疑我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吗?”
“小皇帝若是怀疑你,会把这些交给你吗?”元扶妤安抚自己的好弟弟,亲自给人取了茶,将茶盏推到元云岳面前,示意元云岳喝茶消火,“你上次和小皇帝说,我留下的课业让你府上幕僚帮忙看,小皇帝正是不防备你,才会写这些。小皇帝对你……可比对翟鹤鸣信任多了。”
小皇帝心里清楚,闲王与他一样,是不能耗费心力的。
元云岳听到这话,心里才舒坦一些:“那小皇帝是怀疑谁?怀疑远在边疆的三叔?”
元扶妤并未回答,她想了想提笔蘸墨,将小皇帝这篇课业先给批了。
元云岳伸长脖子见元扶妤在纸笺上写下的字。
“九五至尊临御万方,所亲者一为宗亲,二为外戚。宗亲待以义而制法,外戚予以恩而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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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炉香雾袅袅,缭绕桌案前。
元云岳静静坐在元扶妤身旁,见元扶妤几乎是一气呵成,他乖觉坐在一旁给元扶妤磨墨。
元扶妤列举史上舅舅夺权篡位的例子,告诉小皇帝不论是用宗亲还是外戚,最重要的是要将兵权握在手中,其次在于如何驾驭你所用的臣子。
元扶妤写了很多,落笔时,已经满满五页纸。
锦书听元扶妤唤了一声,端着铜盆进来让元扶妤净手。
她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同元云岳道:“这个你回去誊抄一遍,再给小皇帝送去。”
元云岳点头,吹干了纸笺上的墨迹,将纸张叠好,揣入怀中:“那,律儿要是非要见我这个幕僚怎么办?”
元扶妤将帕子递给锦书,看着自己的傻弟弟:“小皇帝或许已经猜到你口中的幕僚,便是崔四娘了,他只是瞧着你不想说实话,便未曾说破。”
元云岳微怔,随即便欣慰笑开:“咱们律儿这么聪明呢……”
元扶妤笑了笑:“好歹,谢淮州教了这几年。”
崔府家仆再次匆匆入院,同正好端着水盆从屋内出来的锦书道:“锦书姑娘,王家三郎的贴身随侍传信,说王家三郎说……是他唐突相约,咱家姑娘肯拨冗相见,今日申时之前必当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