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毅点了点头:“嗯,去吧……”
王炳毅望着自家弟弟走下台阶的身影,想到这段时间王家一个意外接一个意外,子嗣损了一个又一个,虽说有那崔四娘做推手,但和运道也是息息相关。
他转头,沉声吩咐贴身随侍:“你去和虚清道长说一声,明日来家中送丹药时,我需请他助王家消灾解厄。”
原本都已走下台阶的王炳凌听到这话,脚下步子一顿,又折返回来,摆手示意兄长的贴身随侍退下。
王炳毅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神情凝重的弟弟,疑惑:“怎么?”
王炳凌凑近自家兄长,语重心长道:“兄长,如今你代父亲行王家家主之权,将来你更是王家家主,不该沉迷于炼丹修行。如父亲所言,如今的世家已不是曾经的世家,上行下效……家主如此,后辈效仿,醉心五术玄学,以出身倨傲,沉溺清谈诗会不务实政,企图以名望得前程,长此以往,无法适应科举竞争,来日世家必是要衰落的。”
如今科举不糊名,先博名声,再以科举,加上世家背景是能出人头地。
可谢淮州一直在推进科举改革,以谢淮州的手段,改革是迟早的事,世家子弟应当提早适应才是。
王炳毅瞧着自家弟弟这老气横秋皱眉满目担忧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臂:“我心中有数,去忙吧。”
不知自己的话自己兄长听进去多少,但看着自家兄长坦然自若的模样,王炳凌也不好再多言,只能行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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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家冒雨飞出的六只传信黑鸟,刚飞出坊墙,便被如箭般从望楼窗口飞出的两只海东青各抓一只,折返望楼之上。
玄鹰卫从落在肩膀上的海东青利爪之下接过黑鸟,解开黑鸟腿上小信筒,在两只黑鸟腿分别绑上两根色染明黄的羽毛,将两只黑鸟放飞。
奉谢淮州之命等候在明德门外的玄鹰卫佥事,坐于高马之上,头戴笠帽,听到空中海东青高亢的唳鸣,扶着滴雨的帽沿抬头……
只见在头顶盘旋的海东青落回后方玄鹰卫肩上,两只矫捷的黑色飞鸟,身后拖着两根黄色羽毛从城楼上方飞出,直奔南山方向。
玄鹰卫佥事一扯缰绳,带大队人马冒雨快马紧跟黑鸟身后奔驰。
·
崖壁陡峭,暴雨水流沿石壁哗啦啦奔腾而下。
距离崖下树木林立的陡坡还有十三四尺,杜宝荣先一步跳了下去,带着旧伤腰部受力踉跄一步险些摔倒,他稳住身形转身要扶元扶妤,却见她已动作利落跳了下来。
暴雨不歇,又是在深林之中,夜色比元扶妤预料的更快,仿若转瞬之间……天地便已黑的不见一丝光亮。
元扶妤浑身浇透,一脚踩进泥中拔出已丢了鞋。
她喘息着扶住身旁树干,黑黢黢的密林中,往前望去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仰头也只能隐约看到高林耸立的轮廓,压抑的让人心生恐惧。
“林常雪!”
“林姑娘……”
在这人迹罕至的老林之中,呼唤声在急促的雨声中此起彼伏。
左侧犬吠声中,被雨浇的晃动不止的火光一闪,呼喊声也跟着传来……
“崔四娘!”
“崔姑娘,杜将军、锦书姑娘……”
“崔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