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改革一事,郑江河你带着先议。”谢淮州将手中纸笺叠起转身,黢黑的眼底强压着怒意,“李尚书、陈中丞。”
谢淮州点了名,摘下腰间鱼符,抛给卫衡玉,抬脚就往外走,话音又快又稳:“带着鱼符调一千南衙禁军,即刻前往南山……护卫闲王,剿灭小股叛军,扣押十二卫长史王岌,生死不论,不可走漏风声,你亲自去,要快!”
御史中丞陈钊年与兵部尚书李安恒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跟上。
这两人跟随谢淮州不是一日两日了,还从未见过谢淮州如此失态,定有大事发生。
众人忙起身行礼相送。
敞开的雅室门外,晃动的熠熠火光映着端立两排如雕塑般肃杀,身着黑衣,头戴笠帽的玄鹰卫。
见面色阴郁的谢淮州撩袍跨出雅室门,玄鹰卫齐整抱拳行礼。
不待屋内众人多看,雅室门已关上。
捧着鱼符的卫衡玉行礼后,领命而去。
“陈中丞……”谢淮州转身看向跟在兵部尚书身后的陈钊年。
他将闲王染血衣襟碎布,和裴渡送回的消息,连同玄鹰卫解开的王家传信密语,一同递到陈钊年手中。
“闲王殿下在南山发现王家近千死士藏身之地遇险,事出突然,我已调一千南衙禁军前往南山护卫闲王,劳烦陈中丞入宫将此事秘密禀报陛下。”
陈钊年接过东西,心中惊骇,私藏死士便如同谋反了,这王家敢还对闲王下手!
“我这就入宫。”陈钊年不敢耽误,行礼后,拎着衣裳下摆匆匆朝楼梯下走去。
“李尚书……”谢淮州转而看向兵部尚书李安恒,语声沉着,疾而不乱,字句清晰,“即刻拿下右监门卫王峰、百骑副使王峥、北衙羽林军左骁卫王岩三人,我回京之前,不得放人!立即召回子午谷折冲都尉王岐、傥骆道折冲府右果毅都尉王嶙,入京前务必把人扣住!”
兵部尚书一听,这是要将长安城内外王家手中有点用兵之权的,全都管控起来。
“是!”李安恒应声,“谢尚书放心。”
谢淮州指派两个玄鹰卫留下护送兵部尚书李安恒,便疾步往聚英楼外走,步伐敏捷沉稳,眼底杀气骇人。
接过蓑衣,谢淮州下楼步子未停,利落披在身上,下令:“传令,王家……凡今日当值能调动五十人以上的校尉、旅帅、队正,秘密拿下,生死不论。”
“是!”
跟在谢淮州身后的玄鹰卫领命,行礼后狂奔而去。
“告诉玄鹰卫信闻佥事,今日……王家凡有一只鸟飞出京都,他提头来见。”
“是!”
又一玄鹰卫领命,快步先行,回玄鹰卫给主管消息的信闻佥事传令。
谢淮州疾步跨出聚英楼时,已戴好笠帽,从候在门口的玄鹰卫手中接过缰绳一跃上马,带一众玄鹰卫与护卫疾驰朝城外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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