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当先走向半开的殿门,双手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阴冷、混杂着淡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母殿内部比人殿更为宏伟幽深。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柱身上刻满了繁复而诡异的浮雕,描绘着各种扭曲的蛇形生物、祭祀场景以及一个面容模糊、头戴奇异冠冕的女性形象,那应该就是地母。
光线从破损的穹顶和高处狭小的窗口透入,形成一道道惨白的光柱,切割着殿内浓重的阴影,让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罐和朽木,积着厚厚的灰尘。
在大殿尽头,一座半塌的石台上立着一尊地母雕像,残缺的面容依旧显得慈祥与威严。
“这是王宫的大殿,怎么会供奉神像?”谭爽理解不了。
聂宝书说道:“琼垅沃德王国是政教合一,宗教凌驾在国家之上。所以,这王宫其实也是一座巨大的寺庙。”
两人说话间,夏凡已经绕到了神像背后。
这里有一道门,但不是建在大殿墙上的门,而是一道开在地面上的门。
朽坏的木门看上去贴着地面上滑轨被拉开,露出一道黑黝黝的阶梯,向下延伸,仿佛通向无尽的深渊。
阶梯上铺着些许木屑和千年积尘,上面的脚印清晰可见。
“孙家和叶家的人,还有陆云霄从这里下去了。”刚刚走过来的诸葛昭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
“我们下去看看。”夏凡依旧走最前面。
阶梯陡峭向下,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谭爽跟在夏凡身后,她打开战术手电,一束强光刺破黑暗,照亮了脚下的石阶。她的枪口始终警惕地指向前方的黑暗,她的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诸葛昭紧随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阶梯两侧粗糙的石壁。聂宝书殿后,同样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地道倾斜往下好几十米后变成了一条平直延伸的地道。石壁摸上去冰冷湿滑,凝结着水珠。越往前,那股腐朽的腥气就越发浓郁,几乎令人作呕。
地道不长,也就四五十米的长度,尽头是一道厚重的石门。
那石门已经被打开,门前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
四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
那尸体是一个孙家的子弟,背部向上,防弹背心被利爪划开,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夏凡一眼看过,沉吟道:“这个孙家子弟应该是第二个受伤的人,之前死在地母殿前广场一侧灌木林前的孙家弟子是第一个。这样的伤本不该死,可是没人给他处理伤口,一路死撑走到这里,失血过多再加上毒素扩散导致死亡。”
诸葛昭叹了一口气:“孙御渊、叶文宽和陆云霄的眼里只有神山密藏,哪里还顾得上子弟和下属的性命。”
聂宝书接过了话去:“这样的环境里最是考验人性,一些盗墓团伙开大墓,彼此算计,还未出墓就开始自相残杀的事也屡见不鲜。”
“进去看看。”夏凡迈过尸体进入石门。
石门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穹顶高悬,怪石嶙峋。
洞壁上雕刻着无数神佛,千姿百态,或慈眉善目,或怒目狰狞。
溶洞正中建了一座方形石柱,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穹顶一个圆形的空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