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站着,空间逼仄。
年轻人看着赵成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里闪烁着压抑已久的期待和兴奋,压低声音问道:“警察同志,您……是来抓楼道里那两个瘪犊子的吗?”
赵成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眉头紧锁,反问道:“这两个人,来这里多久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
他靠在冰箱上,回忆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整整一个星期了。”
“这帮人,简直就是无赖。流氓。”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分工明确得很,白天是刚才那两个脑满肠肥的守着,到了晚上,又是另外两个纹身的小年轻来换班。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这么死死的堵在楼道口。”
他指了指门外,情绪有些激动:“搞得我们整栋楼的人,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的。尤其是六楼往上的,胆子小一点的,连家门都不敢出。我女朋友……这几天都被吓坏了,根本不敢下去上班,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了。再这么下去,日子都没法过了。”
赵成良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有谱了。
这种全天候、倒班制的蹲守,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且背后一定有资金支持。
普通的要债公司,没这么大的耐性。
他目光一闪,盯着年轻人,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你认识楼下601,被泼油漆的那家吗?那个叫袁桂兰的?”
“认识。袁大娘嘛。”年轻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袁大娘人挺好的,平时做了什么好吃的,还经常给我们送点。”
赵成良眼神一凝,追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她?楼下那屋里,现在还有没有人?”
年轻人一听,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凑近了赵成良,非常笃定的摇了摇头:
“没人。肯定没人。”
“你这么笃定?”赵成良问。
年轻人点了点头,叹息道:“我和袁大娘关系不错,都是邻里邻居的,出了这种事,我也想照应一下。前几天,我趁着他们换班的空档,偷偷溜下去过。”
年轻人回忆道:“我敲了半天门,想让袁大娘躲到我家里来避一避风头。但是……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我又给她打了电话,也没人接,一直提示关机。”
“而且,”年轻人补充了一个细节,“这几天,那帮人又是砸门又是泼油漆,闹出那么大动静,派出所的来的第一次就找人打开了门,进去看了看,又把门关上了。所以……我敢肯定,她早就躲出去了,显然不在家。”
此话一出,赵成良的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他没有猜错。
这就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