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没问题。”江华“呵呵”一笑,继续道:“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然后把这两个故事听完,你就明白这个“创伤扳机”是什么意思了。”
“好,请讲!”王焱扒拉了一口米饭,抬眼看向江华,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没把这所谓的“心理学名词”当回事。
江华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开口:“前两年我认识个姓赵的老板,做建材生意的,看着人五人六,手里也有俩钱,可没人知道他心里藏着个坎儿——小时候他爹总拿鸡毛掸子抽他,抽的时候还总骂“你这辈子都没出息”,就因为这,他十几岁就得了焦虑症,严重的时候连门都不敢出,后来找了个挺厉害的心理医生,治了小两年才好利索,生意也是那时候慢慢做起来的。”
王焱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江华继续说:“去年有回他跟个同行抢生意,没抢过人家,那同行也是个狠角色,不知道从哪儿打听着他的底细,专门挑了个饭局,当着一圈人的面,从包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鸡毛掸子,往桌上’啪’一放,还故意捏着嗓子学他爹的语气说“赵老板,我看你这生意啊,早晚得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到这儿,江华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眼神扫过王焱:“你猜怎么着?那赵老板当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脸煞白,手一个劲儿抖,嘴里喃喃着“别打我,我有出息了”,跟个疯子似的,后来直接掀了桌子,抱着头蹲在地上哭。没过俩月,他那焦虑症就复发了,生意也没人管,最后赔了个底朝天,听说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住着呢。”
王焱放下筷子,眉头微蹙:“就因为一根鸡毛掸子,一句话?太玄乎了吧?”
“这有什么好玄乎的,我再给你说个真实案例!”江华放下酒杯,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我们家邻居有个妹妹,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前途大好,结果遇人不淑,嫁错了郎,被丈夫家暴了两年!”
“后来实在撑不住,报警离婚还住了大半年院,最后确诊的是重度抑郁症。”
“出院后她换了个城市生活,找了家花店打工,听说人变得特安静,干活也勤快,老板都夸她’看着一点不像受过罪的’。”
王焱挑了挑眉,手里的筷子转了圈:“然后呢?”
“然后栽在一个故意找事的人手里了。”江华冷笑一声:“有天她在店里整理玫瑰,突然进来个女人。”
“那女人进来后没吵没闹,就从包里摸出根棕色的皮带,跟她前夫当初打她用的一模一样,往柜台上’啪’地抽了一下,还学她前夫的语气说“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当初就不该放你走”。说完之后这女的就跑了,后来才知道这女的是她前夫的远房亲戚,之前就竟在她前夫面前说她坏话!”
王焱看了眼江华:“然后呢?这姑娘也跟那赵老板一样?”
“比赵老板还惨!”江华声音沉了沉:“她当场就僵在那儿,手里的剪刀“哐当”的掉在了地上,花瓣撒了一地。脸色白得像纸,眼神直勾勾盯着那根皮带,嘴里反复念叨“别打我,我错了”,跟当初在医院发病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然后晚上她就把自己锁在出租屋里,要不是花店老板联系不上她,找房东开门,人早就没了。后面听说当时找她的时候,她手里攥着刀片,手腕都划了道口子。再后面我邻居去看她,说她抑郁症全复发了,连话都不敢跟人说。”
说到这,江华的身体突然微微前倾,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压迫感,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赵老板的鸡毛掸子和那句话,刘姑娘的皮带和那句骂,都是埋在他们心里的“扳机”。平时看着治好了,但其实这些“扳机”就跟定时炸弹似的藏在潜意识里,只要有人精准找到,轻轻一扣,就会把之前压下去的恐惧和痛苦全炸出来!说白了就是他们本以为自己逃出来了,结果却发现根本躲不掉,这种绝望劲儿,能直接把人逼到自杀的份上!”
说着,江华笑呵呵的抽了口烟:“这就叫创伤扳机,现在你明白了吗?”
“这回明白了。”王焱死死的盯着江华:“那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