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杜尚清眉峰微蹙,“他们抓齐钧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彩礼钱……”杜尚风垂着头,声音含糊,“我欠了他们的彩礼钱……”
杜尚清了然,没再多问。
他转头对两个儿子道:“把这些人看好,天亮后交给官府。咱们先带大哥回书铺。”
齐柏应声去捆那几个还在哼哼唧唧的常家爪牙,齐樟则扶着杜尚风起身。
杜尚风腿一软,差点又跌坐在地,嘴里还在念叨:“二弟,齐钧他……他不能有事啊……”
“知道了。”
杜尚清淡淡应着,转身往巷口走。月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看不出情绪。
他心里清楚,这趟浑水既然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只是想起这大哥过往的所作所为,终究觉得膈应。
齐樟扶着杜尚风跟在后面,忍不住低声对父亲道:“爹,大伯这样……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添乱。”
杜尚清脚步未停,声音压得很低:“他是杜家人,这是本分。至于齐钧,找到人再说吧。
巷外的风更凉了,吹得灯笼晃了晃。
杜尚风还在抽抽噎噎,齐柏扛着捆好的爪牙跟在最后,一家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短短,在寂静的长街上缓缓移动。
杜尚清望着远处书铺的方向,眉头拧得更紧了——老三还没消息,齐钧下落不明,这京城的夜,怕是还要乱上一阵子。
刚转过两条街,夜风里突然卷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着瓦片疾行。
杜尚清脚步一顿,侧耳细听——那声音又轻又快,带着股凌厉的破空感,正从头顶快速逼近。
“你们先走。”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别院等我,别回头。”
齐柏齐樟对视一眼,立刻扶着还在发懵的杜尚风往街角退去。
老大此刻也顾不上哭了,被两个侄子半架着,一步三回头地望着。
杜尚清独自站在街心,抬头望向夜空。月色正好,把两侧屋顶照得明明晃晃,一道黑影正踏着瓦片飞奔而来。
脚踩之处,瓦片发出轻微的“咔啦”声,却丝毫不影响身形的迅捷。
黑影在对面房顶猛地顿住,身形挺拔,腰间悬着柄短刀,月光落在他脸上。